好在解决了傲伯、安古扬两部,荆翼部下也需要休整。后路的费伍所部,从溃兵嘴里得到了前方败绩,当即立断撤回王庭。
好家伙,林蛮第一勇士都死了,老大哥安古扬也被生擒活拿,他还打个屁啊,跑吧!
费伍很怕荆翼追来,路过原本的大营也没敢拒守,直接率部跑向多罗的王庭,并派遣心腹佐领快马前去报信。
“来人,备马——撤退!”多罗正准备出帐应对,忽然感觉地面微震,远处喊杀声也隐隐传来,当即改口。
虽然多罗手下还有近万林蛮精锐骑兵,但他也深知兵败如山倒之理。
草蛮部落反水、傲伯、安古扬两部几乎全军覆没,费伍的万人队也在逃跑中尽显颓势,仅凭手里的万把林蛮兵,多罗也没把握转败为胜。
最主要的是,向来倚为本部擎天柱的傲伯居然战死,若是自己冒然接敌,那是不是也可能阵亡?
多罗不想冒险,便只能凭借手下精锐战力,强势突围。
对手下这八千精锐,多罗信心还是很足。虽然形势不妙,但跑还是跑得掉,绝对不会像狼族那般败得狼狈。
果然,这些身经百战的林蛮骑兵,荆翼没能拦住,一直追杀到济州镇的塞外才收兵。再打就到了狼族右部的地盘,荆翼的兵力可就不占优势了。
而且千里追袭下来,士卒也有些疲惫,需要时间休整。
多罗本以为突围后能从容而退,他也未料到荆翼的追兵仿佛阴魂不散,脚前脚后的总是甩不掉。
任多罗狡诈如狐,将孙子兵法中的无中生有、暗渡陈仓、调虎离山、混水摸鱼、金蝉脱壳使了个遍,奈何荆翼部就是不上当。
因为多次用计埋伏不成,反被荆翼抓住机会重创。
最终多罗所部,仅有千余骑逃出生天。费伍也在一次伏击战中阵亡。多罗手下其他将领也都因屡次保护他而死得一个不剩。
多罗没敢在狼族右部多停。因为林蛮王多拢已经回了林蛮地盘,仅留了些心腹将领统管狼族,以及右部归顺的其他草蛮。
多罗如今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回到林蛮人真正的地盘,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也幸好多罗警惕,没有多做停留就跑了。
荆翼休整三日后,统率七万骑兵打进了狼族右部草原!
原本荆翼出塞时只有本部两万骑,加上孙传宗统率的归义军一万骑。在收编了中小部落阵前起义的两万骑之后,光是骑兵已经达到五万之众。
而后击溃狼族三部,杀死过万人,6续收拢了两万俘虏。
经过三日休整,这两万俘虏也干脆投诚了。荆翼将这两万狼族也划拨给孙传宗统率。
虽然这些新降之人未必可靠,但毕竟人数众多,荆翼便想尝试下攻击右部。
只是让荆翼有些诧异的是,右部草蛮居然不堪一击。五万林蛮人控制下的草蛮大军,居然被荆翼本部两万骑击败。
然而这些人也没逃得了,荆翼早安排孙传宗统军迂回,切断了他们逃往林蛮的道路。
除了死伤万余,另有万余逃往极北,荆翼再收三万草蛮骑兵。
争战三个月,荆翼出塞不过带了三万骑,如今忽然膨胀到十万铁骑!
至于同时出塞的步兵,攻占了中部王庭后,只留下三千。其他人已经让荆翼打回北路了。草原大战,步兵实在用处有限。
虽然他们也可以骑马赶路,但到底不如真正骑兵来得利索。草原极少有险要地形,需要步兵防守。
在追击过程中荆翼意识到了这点,便不想继续带着他们了。
十万骑兵,五万步兵,这就是荆翼如今的实力。关键朝廷的粮饷早就断了供应,这些士卒吃的是荆家的饭,自然只效忠荆翼个人。
就是那些领军将领,几个参将也是原来奋武将军麾下。他们也对朝廷极为不满,可以说只要荆翼一声令下,就是原地扯起反旗也无人反对。
多罗闻听荆翼又追到了右部草原,赶紧催促行军,不惜马力之下,十余日后终于有惊无险的逃回林蛮老巢。
“大汗!四哥!臣弟有罪啊!”回到林蛮王庭,见到多拢之后,多罗终于崩溃了,跪倒失声痛哭。
急行军这么久,年轻轻的多罗仿佛一夜间老了二十岁。甚至因为荆翼追得紧,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解决。
多罗回来后第一时间求见林蛮王,还没来得及梳洗,浑身恶臭冲天,熏得满小小宫殿内的众人直皱眉头。
多拢昨日已经得报,知道多罗惨败。今日特意在宫殿接见,又召集了林蛮最核心的十余人在场,本是准备狠狠制裁多罗。
然而,真见到形容憔悴,眼神木讷的老十四,多拢冷硬的心渐渐的就软化起来。毕竟是手足兄弟啊,都这么惨了,哪里还忍心加罪。
“唉,老十四,起来吧。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多拢见他哭得凄凉,犹豫了瞬间便走下金座亲自搀扶多罗。
“四哥,这次败得太惨了。那些草蛮还罢了,关键我此行带着一万林蛮勇士,只带回了八百。我悔啊!我愧啊!”多罗站起身来又哭述道,身体也佝偻着。
“老十四,莫哭。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且休整些时日,四哥再拔个万人队归你统带。”多拢见他极度消沉的神情,也有些难受的柔声安慰道。
“四哥,老十四不堪大用。我还是做个闲职,替您管管粮草吧。臣弟不敢带兵,怕误了我林蛮好儿郎啊!”多罗闻言反是哭得更凶了。
“父汗在世常言胜不骄败不馁,方为合格将才。十四弟虽然年轻,却也是久历沙场从无败绩。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多拢见他哭得真切,不由得教导起来。
“可是,四哥——”多罗闻言心中暖乎乎的,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多拢打手势示意他听着,也只得住嘴。
“这个荆翼我知道,你四哥我不也败在他手里了嘛。也不知道哪里窜出这员神将,想是南朝气数未尽。”多拢长叹一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