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纳蒂乌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苏耶尔那状似乖巧听话的面皮下所隐藏的真实内心。他朝着苏耶尔的方向走了过来,最后在少年人的身前站定,影子都能够将苏耶尔整个人完全的笼罩在其中。
苏耶尔仰起头来看着托纳蒂乌,心头微妙的生出一种怨念来。
到底是托纳蒂乌太高了还是他太矮了……话说神明的体型应该不会是固定的吧?他肯定还是有机会长高的对吧?
苏耶尔突然意识到了这个自己以往从来都没有关注过的问题,心头当即就是“咯噔”一下。
这个设想也未免有些太可怕了,他拒绝深思下去。
托纳蒂乌看着苏耶尔在自己面前的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明晃晃的走神,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伸出手来,不轻不重的在苏耶尔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嗷!”苏耶尔毫无防备,被一击得逞。少年人瞪大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望着托纳蒂乌,里面写满了不解。
“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说就可以,苏耶尔。”托纳蒂乌道,“下一次,我可不接受你再用这样的理由躲着我了。”
“你这样做,我会很伤心的,苏耶尔。”
苏耶尔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横竖他很快也将拥有名正言顺的站在托纳蒂乌面前的资格。
下一任的【太阳】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
***
在处理完了天之上的许多事情之后,苏耶尔总算有机会能够重新偷溜回人间。
这里尚且还有需要他去处理的许多布局,苏耶尔当然不可能放松。
只是在了解了现状之后,苏耶尔忍不住缓缓的敲出一个问号来。
他不过是从伦底纽姆离开了一个来月,而不是一年吧?怎么伦底纽姆的局势已经变成这样了?
看着报纸上的一条条新闻,苏耶尔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看看都是些什么吧——
【新一任日之圣女出身诗怀雅家族】——好,这个苏耶尔倒是知道的,毕竟也算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海因里希公国向帝国来外交辞令,认为萨瑞莉娅公主拥有继承帝位的合法权益】——苏耶尔虽然并不认识那位萨瑞莉娅公主,也没有怎么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但是这件事情本也是诱引芙卡洁丽同他祈祷的原因之一,苏耶尔自然也有所耳闻;
【五皇子与萨瑞莉娅公主之间的争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啊?
苏耶尔皱着眉,“哗啦哗啦”的翻动着报纸,只觉得脑门上冒出来的全部都是问号。
怎么,是有谁给他的时间进度条按了个快进键吗?
***
比起还有些摸不清楚局势、如今正在地铁、老人、手机的捧着报纸的苏耶尔,身处这漩涡当中的萨瑞莉娅和芙卡洁丽当然更觉紧迫。
诚如芙卡洁丽之前同萨瑞莉娅所分析的那样,如果她表现出了想要继承那个位置的心,并且去和她母亲所出身的海因里希公国聊上一聊的话,那么其实花费不了多少的功夫,海因里希公国会非常支持一个流淌着自己国家血脉的公主上位的。
尤其是这些年来,虽然从未去过海因里希公国,但是萨瑞莉娅和自己的外祖家、海因里希公国的皇室之间的联络并不算少,关系也并不算差。
以已逝皇后的母族的身份,站在维护血统纯净的立场,由海因里希公国向威洛德纳帝国来国书,要求正视萨瑞莉娅的继承权,以此打开萨瑞莉娅踏入政治场的大门——这一招真是再妙不过。
接下来,在海因里希公国以及诗怀雅家族为的支持下,萨瑞莉娅开始积极的投身于这一场政治的漩涡当中。
这样的突情况,确实是给原本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五皇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而理论上来说应该站在他这一边的日之教会,如今也因为新一任圣女芙卡洁丽的存在偃旗息鼓、装聋作哑,仿佛先前双方之间的种种合约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两方势力之间一时倒是陷入了攀扯,如今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的状态。
不过在皇宫当中,萨瑞莉娅今天的心情倒是意外的不错。
“芙卡洁丽。”已经不再穿着繁复华丽、但是难以行动的宫裙,而是改换了轻便的男装制服的公主殿下望着自己的友人与同谋者,那一张表情冷肃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笑意,“现在倒是我想见你一面,得费好些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