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再度开口的机会,迟驰紧接着续上问他:“我还没问你,你来这干嘛?”
霍邱山努努嘴,朝着6时川和裴昼那个方向,“我下午和裴昼一块儿打桌球,他说要顺路过来看看,我寻思你也在我就跟来了,谁知道他是来看6时川的。”
迟驰挑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手撑着脸懒洋洋地说道:“他们俩是大学同学。”
“这话说的,小迟迟你和那个知名富豪榜上那个谁来着,不也是一个大学的,你怎么和他不是朋友?”霍邱山毫不客气地嘲笑他,被迟驰冷静的眼刀生生逼回了笑声,他略显憋屈地灌下一口酒,又轻轻哼了一声。
迟驰目光一直在6时川身上,他看着6时川比裴昼要矮上一些,差不多到裴昼额头下方的位置,他忽然道:“霍邱山,裴昼有多高?”
霍邱山对别人的身高不太关心,更别提是男人的身高,他莫名其妙地看了迟驰一眼,照着自己的印象和自己的身高演推,含含糊糊报了个大概:“和你差不多高?一米九左右?”
“你问这个干嘛?”
迟驰收回视线,将脸埋在掌心里,声音漠然:“关你屁事。”
“小迟迟你要是这样我可就伤心了。”
迟驰又是一声哼:“有这劲怎么不去哭长城。”
迟驰刚刚脑海里闪过不少,他在想怪不得自己只需要轻轻挑起6时川的下巴,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堵上那张常常口出恶言的嘴,于是又浮想联翩地想起接吻时的触感。
他叹了口气,听见6时川的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声音在耳边停歇,迟驰才松开手掌,对上两个人的视线,他微仰着头看着裴昼,两条腿随意交叠摆放着。
意想不到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竟然是裴昼先开的口。
“迟驰,好久不见。我记得你大二那年暑假回国之后,我们好像就没见过了?”裴昼西装外套下的衬衫扣子敞开了两颗,装扮随意又洒脱,他冲着迟驰扬扬下巴,表情、语气、神态,好似一切都没变,好似迟驰还是那个迟驰。
迟驰随意吹了吹遮在眼前的一缕头,笑声有些低低的:“是啊,谁能想到毕业回国之后和朋友见面比之前在国外见还难?”
裴昼冲着他轻轻一笑:“过段时间你空下来,要不要一块打球,我也常听邱山提起你,他说你桌球打得最好。”
这人提到“最”这个字时,加重了音量,像是特意强调。
“不算最好。”迟驰撑腿起身,“其实我不喜欢打桌球。”
迟驰眼带笑意地婉拒,目光又轻轻落在旁边一言不的6时川身上。对周围情绪涌动向来不太敏感的霍邱山,莫名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他跟着连忙起身,手里还握着杯酒,笑脸吟吟又假惺惺地走到6时川身边。
霍邱山微笑:“6总,咱们俩好久没见了吧,高中毕业之后似乎没再见过,想不到6总现在也算是人中龙凤了,我敬你一个?”
6时川目光下移,在酒水上看了一眼,又抬眼冷漠地看看霍邱山,面无表情地说道:“见过两次。”
“只不过你喝多了,忙着扮演犬类动物。”
他说话戛然而止,看着霍邱山面如菜色的扭曲表情,冷静收回视线。
霍邱山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就炸,整个人气得不轻,撂下酒杯后找了个借口溜走去厕所了。迟驰在原地看戏,有些想笑,碍于兄弟的面子又不敢直接笑出声。等霍邱山走了,他才轻轻嗤出声。
“6总真是嘴巴不饶人。”迟驰笑得微微弯着眼。
裴昼看向霍邱山远去的方向,整理了下手腕上的表带,对着6时川道:“时川,我先走了。”
6时川点点头,告别后一扭头便瞧见迟驰那双半调笑半询问的眼睛,他脸上表情是笑眯眯的,可话从嘴里吐出来时的腔调却和笑不搭边,听上去拖了调,有些慵懒、漫不经心。
“6总的人缘倒还真不赖啊。”
还未来得及回怼,6时川便被一声短促的笑声吸引了注意,蔡邦平端着酒朝他走来,脸上的笑意看不出几分真心,多得都是虚伪。方才还有些爱答不理,眼下见到裴昼,便像只闻到肉香的狗一样寻味而来了。
迟驰眼底冷了半分,脸上还挂着礼貌的笑容。
一杯酒被递到6时川面前。
“早就听说6总年轻有为,白手起家还能把越川做到现在这个地位,除了手腕,果然人脉上也不可小觑。6总,我敬您一杯?”蔡邦平身后围着不少人,站在最旁边的萧宇成正死死盯着6时川。
6时川今夜的酒都是他迟驰一个人挡的,正当迟驰打算接过酒杯的时候,6时川却漠着脸接过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还展示了下透明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