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畢竟剛才也是吐槽了一番,這會兒就感覺沒有那麼氣悶了。
見曹皇后笑得那樣幸災樂禍,他也忍不住笑問:「怎麼說?」
曹皇后仍是笑:「他們欺負司九,不願司九博取功名,開了先河,卻不曾想過,司九隻不過是不治官眷,便叫他們的妻子寒了心。」
「功名利祿,難道真比不過妻兒的平安?」曹皇后面上露出幾分不贊同:「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女官,可但凡能選出來做官的,難道不是跟他們一樣憑藉自己才華和辦事能力?」
「要說壞心,並非人人都是武皇,太后娘娘那樣的,難道就沒有了?司九隻是治病罷了,又不是當丞相做尚書的,何至於此?到現在,也不過是去太醫署教書,連個正式的官職都沒有。」
曹皇后嘆息:「不過是他們怕了。怕起了苗頭,讓其他女子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我也是女子,深知男子看病如何不便,因此,我覺得,多幾個司九這樣的女醫,也沒什麼不好的。」曹皇后悄悄打量官家,見官家沒有什麼不痛快的,於是再說一句:「倒是他們,後宅事情都處理不好,鬧得滿城風雨,可見做官……也未必行。」
修身齊家平天下,這句話難道是假話?
自古能人,沒聽說夫妻不和睦的。
最後一句話,官家聽得眉頭一皺,片刻後才緩緩道:「那些女子和離……怕是效仿汪氏。也是朕給汪氏撐腰,才助長了這種風氣。」
「哪裡就是官家的錯?」曹皇后笑盈盈地反駁:「官家還是太仁慈了些。那汪氏,即便是要和離,最根本原因是什麼?果真只是為了救自己的命?不過還是因為寵妾滅妻,全無夫妻情份。」
「官家不知,這女子啊,嫁了人,做了娘,哪一個不是盼著日子過得好的?可偏偏天不遂人願,又有什麼辦法?遇到個混帳,那日子無論如何就是糟心一片,能如何?」
「就說那個牛將軍吧,他家妻子為啥鬧和離?倒不是為別的,他呀,喝了酒,就愛動個手。但凡勸阻一句,當時便要辱罵開來。」
「再說曾翰林,看著斯斯文文,可是他呀,喜歡孌童。一年倒只有一個月在家中。」
「還有那周……」
官家聽得都奇了:「皇后怎麼知道這麼多?」
曹皇后神色不改,「朝廷官眷,我自是熟悉的,以往也不是沒有告狀到我這裡來的,只是人家夫妻的事情,我如何好管?也只能勸一勸。但心裡,也著實不是滋味。」
她垂下眼眸:「反正若我有了女兒,必是不願她嫁這樣的人,委屈過日子。」
官家若有所思。
但良久,也嘆了一口氣:「這些事情亂糟糟地鬧起來,真叫人煩心。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
曹皇后這次卻沒有出主意多說話,反而只寬慰官家:「官家費心了。但也要多保重自己,莫要太過費心。」
頓了頓,曹皇后轉移了話題:「太后娘娘的生辰又要到了,今年可還在宮中祭拜?」
「自然要祭拜的。」官家正了神色:「你仔細準備,莫要有任何疏漏。」
說完了這件事情,曹皇后提了一句張司九,笑道:「今年司九生了孩子,到時候告訴太后娘娘一聲,也好叫太后娘娘樂一樂。她老人家,最喜歡孩子的。」
就這麼一句話,就讓官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種種經歷:「是,大娘娘對孩子們都極好。她也愛熱鬧,尤其喜歡孩子們在旁邊笑鬧。她生前,也喜歡張娘子,曾說過,張娘子與她相似。」
曹皇后一直笑盈盈聽著。
但官家說完這一番話,卻已是心中有了決斷,用過飯後,便離去了。
他一走,曹皇后面上笑容就淡了下來,抬手揉了揉額頭,這般耗費心神,總讓她覺得頭疼。
女官低聲與曹皇后說話:「您又何必如此為張娘子費這個心?」
曹皇后笑了:「做女人的,都不幫女人,難不成幫那些臭男人?」
女官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曹皇后笑容淡淡:「一幫閒著沒事幹的老貨,不過是被劉太后鎮壓久了,心裡忌憚,又想撒氣罷了。叫人噁心。」
女官一時無言,但也覺得是噁心的。
和離的事情就這麼鬧著,一直到張司九滿了四十天月子,都還沒落下帷幕。
但張司九卻顧不上那些。
醫院來了個生病的嬰兒。
是壞疽病。
如果不立刻手術,肯定是保不住命的。
可剛出生沒幾天的嬰兒,想要做手術,太難了。
其他人都不敢下刀,只能來請張司九會診。
張司九一聽是個小嬰兒,當時眉頭就皺起來,看了一眼自家剛吃飽,還在嬰兒床里睡得香甜的小星星,吩咐喜梅盯著點,自己就換了衣裳去醫院會診。
這種生兒壞疽病,一旦出現,死亡率是很高的。
很多時候,剛一發現,病情就發展十分迅,治療起來很艱難。
張司九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說看一看。
一路疾行,到了醫院,張司九就去病房看孩子病情。
只是還沒進病房,就聽見哭聲。不是孩子的,是孩子母親的。
孩子剛出生五天,今日發現的,孩子母親不顧勸阻,不肯呆在家裡,所以就一起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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