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银哈哈大笑,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裹住洛瑾瑶,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外面的热闹,独自喝酒。
寒烟望着披在洛瑾瑶身上的披风,轻轻转身,悄悄走了回去,碧云秋梦站在廊檐上看着,见她来都没有出声。
寒烟打从秋梦身边经过,冷冷的道:“多管闲事。”
秋梦将散在脸上的发丝掖回耳后,沉默以对。
碧云低声道:“别不识好人心。”
寒烟面色红涨,撂下一句“她又是什么好人”扭身回了自己的屋。
落花萧萧,只一会儿的功夫呢,洛瑾瑶就兜住了一裙子的花瓣,她自纠结把这些花瓣是撂在地上更好些呢,还是扔在水里更洁净,钱金银便整个人都躺在太湖石上喝闷酒。
洛瑾瑶自己玩了一会儿,戳戳他道:“夫君哥哥,你是为了今日的事不高兴吗?”她对了对手指,沉思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话哄他,只得老实的道:“那也是没办法的啊。要么我教你读书,你去考童生、考秀才,然后是举人,状元?”
“促狭鬼,拿我寻开心呢,大爷是那块料吗。”钱金银坐起来道:“你听,你家前面好生热闹,这会儿了还没散。”
“阿娘说,好些人每年都盼着这天来打秋风呢,不醉不归,醉了就更不走了。”
“入了宗族祠堂的才算有了根。”他突然道。又猛灌自己几口酒。
瞧他神色不好,洛瑾瑶也不敢嫌弃他浑身酒臭味儿,就顺着他嗯了一声。
“夫君,我困了,咱们回去吧。”洛瑾瑶又打了个哈欠,“明儿一早咱们还要去你的庄子上呢。夫君,你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也许不能给你出主意,但是可以和你一起分担忧愁。”
钱金银就笑了,拧拧她的小鼻子,扔下酒壶,将洛瑾瑶抱起来往回走,道:“可不敢和你分担忧愁,你自己的忧愁就有两大箱笼了。花落了要感伤,春去了要落泪。”
洛瑾瑶啐他道:“情之所至而已,谁个落泪了呢,就是做几首诗,祭奠花神,有何不可吗?”
“可,我就是看着你啊愁得慌。”
两个斗嘴,一会儿乐了一会儿恼了,上床熄灯了呢,洛瑾瑶还在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害得钱金银难得的一回愁闷都消散了,以吻封缄,整个夜晚都安静了,一夜无梦到天明。
“三老爷,都打听清楚了,是求了寿康君主进去的,还差一点被长平公主给打了,一个大男人还要咱们家二小姐护着才免了这一顿打呢。”
“看来是我高估了咱们这位新姑爷,也不过尔尔。”沁园,三老爷的书房,他翘腿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他的兔儿,寻芳。
“咚咚咚”,手指敲击桌面的声响,倏然,三老爷收起玩世不恭的神色,坐直身子道:“好容易把周氏逼的离了国公府,机会难得,他们明儿一早走,你让秃尾巴派个人跟去,打探打探地形、庄户,弄清楚了这些回来报我。”
“是。”寻芳扭了扭屁股,往三老爷怀里一坐,胳膊搁在三老爷肩膀上,道:“若能一举铲除了周氏母女就是再好不过了,三老爷,奴都等不急了。”
“小狗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些年都等了,还怕再等这几天。”三老爷拧了拧寻芳嫩嫩的腮帮子,淫念一起,扯掉寻芳的裤子就去掏弄他的雀儿,寻芳这小厮风月功夫了得,吟哦声比女儿还,三老爷急了,将寻芳按在桌子上,令其翘起屁股来,吐口唾沫抹在上头,就入了巷,一番捣弄,两个都略微杀了杀痒,三老爷抱着寻芳一阵粗喘压在他身上,半响儿回过魂儿来,揉捏这寻芳的雀儿道:“原以为周氏来了帮手,没想到是个没用的。”
寻芳颤巍巍一边系着裤腰一边道:“那也未必,人家在杭州可有根基,铺开的摊子还不小呢,新姑爷死在京师,回头咱们还可以去捞一笔。”
“馋嘴的猫儿,你胃口还真不小。”
两个搂在一起亲咂了一会儿,寻芳道:“奴才这是急三老爷所急,说实在的话,这整个国公府早该是三老爷您的,若搁在别人府上,国公爷能活到现在?早死的透透的了,坟茔上都不知道长草多高了。老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真觉得继子能待她好?等着吧,后头还得依靠三老爷您。”
提到自己的母亲,洛文善就冷笑道:“她不就是图那个好名声吗,为了博那个好名声,亲生的儿女都能做了踏脚石。要我孝顺她,呸,那是做梦!”
☆、擒家贼(二)
“回老太太,大夫人登车了。”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回禀道。
坐在床沿上的洛文儒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老夫人一边挥手让丫头下去一边没好气的道:“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离不得老婆一时半刻呢。”
洛文儒面上讪讪,捧着桂圆汤又坐了下来,“女婿的那个庄子我已派人打听过了,已出了燕京城郊区,在大兴县黄村,西山脚下,那是个挺偏僻的地儿,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我是担心她娘两个的安危。”
老夫人哼了一声,“我猜着你那个商人女婿也买不着天子脚下的什么好地,不过是在咱们跟前打肿脸充胖子罢了。老大啊,我不让你去挽留她,为的就是杀杀她的威风,不能她有个不如意的就威胁你离家出走不是,仗着出身高,她是把做人媳妇儿的本分都忘了。你就给我好生在这里坐着,晾她几日,她是富贵乡里过惯了的,那穷乡僻壤的地儿有什么好的她吃喝,没几日就会回来的。”
“依惠娘的性子,我若不去接她,她难回来。”洛文儒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