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唐清璃沉思片刻,不自觉摸了摸手上的护甲,正想说这什么,许三归来了。
“殿下。”
“许统领何事?”
“启禀殿下,方才在车队后方抓了个畏畏缩缩的小人,原恐冲撞了车队,但他执意扒在马车上,说是见不到殿下就去死。”
许三归知晓自己实在不该来,但若真让此人就这么去了,难保莫水金不会去圣上那里参公主一本。
“那便带他过来。”
唐清璃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左右如今无事,见一见也未尝不可。
“是。”
许三归应了声便快去把人带上了马车。
唐清璃看着面前跪着的男子,他胡子拉碴的,身上的麻布衣服看起来很是破旧,整个人脏脏的,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洗漱过。
“草民叩见大人!”
男子看着眼前穿着金贵的唐清璃,心头振奋,用尽全身力气行了个礼,但他实在是太久未进食了,只这么一个动作看起来便是要昏厥过去一般。
“免礼,起来吃些糕点吧。”
唐清璃知道他是饿坏了,自己在宫中不受宠的日子里也经常这样,那时还未去皇祖母身边,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死不了就行。
故而这会看到他,倒是想起了自己以前挨饿的样子,便将桌上的糕点和茶都赏给了他。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男子接过糕点就囫囵塞进了嘴里,一连吃了三个后又灌了杯茶,这才稍稍缓解了腹中的饥饿感。
唐清璃也不急,看他全部吃完后才问:“你拦住孤的车驾,意欲何为?”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男子一听她的话,还以为是要治自己的罪,连忙跪下磕头:“草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没想冲撞大人,请大人恕罪啊!”
“你且起来回话。”
唐清璃给了许三归一个眼神,后者就拉住了男子的衣领把他给拉了起来。
“谢大人。”
男子被拉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懵,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又说:“草民一家三口人原是城中孔地主的佃户,日子虽过得清贫,但也还能勉强度日。”
“草民只有一女,最大的期望便是让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可谁曾想,孔地主的儿子居然看上了草民的女儿,想要纳为妾室。”
“这孔公子是我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他不仅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而且还流连烟花之地,府中的妾室已有十几位了。”
“我实在不忍让小女嫁进去受罪,可…”
男子说到这里便呜咽了起来,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整个人趴着微微有些抖。
“未曾想这孔公子居然趁我不在家,把人直接给掳了去,待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妻女,已都葬身火海,我去找官府要个公道,他们却说是我屋子自己走水,怨不得旁人!”
男子的话让唐清璃眉头紧皱,她手握成拳,胸前剧烈起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孔氏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大人,草民没什么学问,只知道天理昭昭,我守在这官道上好些日子了,只有您,只有您经过。”
男子看着唐清璃,又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请您帮帮草民,草民只想要一个公道!”
“你且起来。”
唐清璃心下不忍,她摆了摆手让许三归带人去好好休息,并承诺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大人!谢大人!”
男子被许三归带走的时候还想磕头,嘴里不停念叨着谢谢,看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谭诚。”
“奴才在!”
谭诚听到唐清璃唤自己,赶忙应了声。
“去查查事情是否真如他所说。”
这故事乍一听起来确实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不少细节都经不过推敲,唐清璃可没那么好糊弄,此人出现实在太过奇怪,她不得不防。
“是。”
谭诚应下,而后下了马车,挑了几个侍卫就风风火火查情况去了。
反正过一阵他们也要进城休整,莫水金还以为谭诚是要提前打探情况,也没有多加追问。
“去把莫水金叫来。”
唐清璃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