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消灭丧尸猎人?呵……这种话,诺伊兹说不出口,毕竟他也是丧尸猎人中的一员。
“杀光所有的……丧尸猎人。”休耶一边说着,一边攀着桌子从地上站起,那双幽绿色的眼眸在冰冷的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寒光。
诺伊兹狠狠地咬了下唇:“休耶大人,醒醒!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记忆药水的复制品!你这是被催眠了!你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诺伊兹……”忽然,休耶唤了声诺伊兹的名字,诺伊兹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休耶的手已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到坚硬的墙上。
后背和冰冷的墙壁相撞,不是很痛,可脖子被掐住的感觉是真的不太好受,诺伊兹双手抓住休耶的手,拼命挣扎,却没能挣脱分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肺里挤出四个字:“我……不想……死……”
这个时候,洛西亚听到动静从一楼跑了上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愤怒地看向周旻。
周旻的精神显然已经不太正常了,居然在笑:“哈哈哈哈!去死!都去死!什么丧尸猎人,什么丧尸,统统去死!”
那一刻,洛西亚一直压抑着的杀意,在一瞬间全部释放了出来,他从桌上拿起一把小刀,“嗖”的一下向周旻扔去,准确地扎进他的心脏!
周旻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诺伊兹眼睁睁地看着洛西亚转身离开,本能地向他伸去一只手:“救我……”然而,洛西亚没有理睬他,加快脚步,身子一晃便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果然……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战友”,对他而言,他充其量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牺牲掉的奴隶罢了。
如果能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就好了……早点看清的话,他宁愿被丧尸咬死,也不会投靠他。
吸入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身上的力气被一点一点地抽走,意识陷入黑暗,仿佛又回到了八百多年前,被装进棺材的那一刻。
“嘎啦”一声,休耶稍一用力便把诺伊兹的脖子拧断了,然后没去管他倒在地上的身体,轻盈地一跃出现在窗框上。
蹲在窗框上向下望了一眼,轻而易举地看到了洛西亚和乌希索尔疯狂逃亡的身影,休耶眯了下幽绿色的眼眸,从窗框上一跃而下。
那一刻,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翡翠石般璀璨的眼中有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光彩。
我的记忆,终于恢复了。
诺伊兹醒来的时候是懵逼的——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熟悉的天花板,从窗外照进来的明媚阳光,都在告诉他——你没死。
事实上,他真的差一点就死了,是郁墨救了他。
郁墨冲上二楼的时候,休耶刚从窗口跳下去,他本来是有机会追下去的,可是,余光瞥到诺伊兹倒在地上的身体,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当奥拉捂着肩上的伤口,出现在房间里,看到郁墨把自己的血喂给诺伊兹的那一幕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自己的妻子当着自己的面出轨的感觉……嗯,他一定是疯了。
“为什么救他?”奥拉的语气很冷,虽然他偶尔鄙视郁墨的时候也会用这种语气,但是这一刻,他的语气里除了冰冷,似乎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像……吃醋?
郁墨听到了他的问题,却顾不上回答,他起身把自己的手向他伸去:“快喝!再不喝我伤口就愈合了!我可不想再划自己一刀,很痛的!”
奥拉无语,最终却也只能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把他手腕上的血舔舐干净,肩上的伤立刻以一个看得见的速度痊愈了——那是被洛西亚打伤的。
若是郁墨没有折回去救他,或许他现在真的已经死了,死在洛西亚手上。啧,谁让自己的主人——郁墨,投靠了休耶这个所有丧尸猎人的公敌呢?这种事,以后会变成家常便饭吧……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救他?”奥拉看着郁墨把昏迷中的诺伊兹背到隔壁房间,拖上床的动作,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显然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你又不是医生,不需要遵守医务人员的职业操守。他是洛西亚的人,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么?”
“想多了。”郁墨把诺伊兹成功搬到床上后,松了口气在床沿坐下,终于有空回答奥拉的问题了,“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救便救了啊!他要是敢恩将仇报,我们再杀了他也不迟。”
“有病。”奥拉翻了个白眼,绕过床走到窗口,向下看了一眼,忽然面色凝重地皱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从洛西亚拉着乌希索尔逃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宁,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休耶不会无缘无故地追杀他们,难道她的记忆恢复了?
不……不对,丧尸还没有全灭,这个世界还需要他们丧尸猎人,休耶没道理这个时候对他们下手。到底是为什么……
“奥拉,你是不是忘了?”忽然,郁墨淡淡地开口,将奥拉的思绪拉回现实,“要不是你,我不会被丧尸咬,也不会被休耶抛弃。你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是不是不该救你?”
奥拉不敢置信地转头看他:“卧槽!你才忘了吧!是我跪在你脚边苦苦哀求,发誓忠诚于你,你才救我的好么!”
“哦……对。”郁墨望天——他还真忘了这件事,毕竟自从他让奥拉别叫他主人之后,奥拉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完全不是面对主人时该有的态度,所以他以为奥拉当时只是说着玩玩的,没想到他还记得……
好吧,不可能会忘吧?虽然奥拉这个家伙没啥下限,但是,那样的体验,估计换了谁都没办法轻易忘记。
在郁墨心虚的视线中,奥拉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指着床上的诺伊兹,有些愤怒地说:“特么这个家伙什么都没做过!没对你下过跪!没对你宣誓过忠诚!现在却享受着跟我一样的待遇!我不服!”
“……”郁墨无言以对。
“喂……说点什么啊!”不知道是不是郁墨的错觉,总觉得奥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说啊,告诉我——宣誓过忠诚的我,跟他,在你心里,真的没有任何区别吗?”
郁墨张了张口,欲言而止,其实他很想开玩笑地反问一句“居然有区别么?”但是,看到了奥拉眼底的认真,这种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沉默半晌后,他决定认真地回应他:“奥拉,我真的、真的——很讨厌男人的触碰。而你,是唯一一个抱过我的男人,用的还是公主抱。”
奥拉:“……”
尸山尸海
诺伊兹试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没有感觉到丝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