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地上坐起来,皱着眉环顾一圈,果然是在马车中,方才越醉庭将大长老揍到了马车里,将帘子弄得挂在了一边。
她向外看去,果然已经不在京城了。
越醉庭已经凑到了她身边,抬手环住了她的肩。
她无意理会,只是问道:“这里离京城多远?”
“马车已经走了将近十个时辰了。”
宋容眉头更深,她是想让越醉庭去找凤先生,可不代表她也想跟着去,她扭头,对上越醉庭近距离的眼睛,立刻转回去,心中郁闷,这一程她要一直和他一起?
还有阮森!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想起这个,宋容顿时不安起来,抓住越醉庭的肩膀,张开嘴……
“嗯?”越醉庭歪歪头。
宋容犹豫了一下,拜托越醉庭给阮森传信,告诉他她和越醉庭在一起很安全?
阮森讨厌越醉庭,越醉庭对他也无好感,虽然很少表现出来,但宋容看得出他隐藏在深处的不屑和敌视。
可他绝对不会让她下马车回京城的,宋容很确定。
她想了想,还是将她的要求说出了口。谁知越醉庭竟然很干脆地答应了,当着她的面将她写给阮森的信用一只信鸽送了出去。
宋容有些吃惊他的听话,并且犹疑起来,莫非有阴谋不成?
大长老缩在马车角落,颇为高大的身躯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就算这样也很有存在感。
当着这个陌生人的面,宋容决定还是不问了,谁知道越醉庭会给个什么奇怪的答案。
车晃晃悠悠,重坤被越醉庭派去北疆了,赶车的是个面生的小青年,天边晕染出红霞时,他在车外恭敬说:“教主,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宋容下车,打量四方,瘪着嘴问道:“他说凤先生在哪里了吗?”
越醉庭斜眼看了跟在后面跳下马车还踉跄了一下的大长老,笑了:“他说——凤先生正在曼陆研药。曼陆在哪里你知道吗?”
宋容眨眨眼。
“左落言和重坤现在已经到了上城,而曼陆和上城,不过一天多的路程。”
“咦?”宋容一愣,这么说的话,找到凤先生后,就能去找哥哥了?不不,哥哥他们是去平乱的,那个凤先生在离那么近的地方,安全吗?
宋容胃口不好,在客栈中没吃多少就回去了她的房间。越醉庭也随之进了她隔壁的房间,而大长老双手都不能动,没法吃东西,越醉庭也没那么好心地帮他,只有赶车的小青年粗鲁地往他嘴里塞了半个馒头。
大长老深深地低着头,跟着越醉庭进了屋。
他们住一间房间吗?等他俩进了屋,宋容才关上门。那个大长老肯定恨不得杀了越醉庭,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怨愤的杀意,越醉庭还让他与他呆在同一间屋,虽说是为了监控他,但越醉庭能睡得着吗?
操心这个干什么,宋容一边查看客房中的被褥是否干净,一边撇了撇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沉浸在耀君的各种视频中,没码字,嘤!
☆、优待
一早起来,宋容觉得越醉庭的精神可真好,反观大长老,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看来睡得心惊胆战的那个人是他啊。
宋容看了他一眼,便因他充满了怨愤的阴冷眼光而不舒服地扭过了头。
继续向曼陆行去。
一路无话。
只是马车空间就那么大,越醉庭完全不理会缩在一旁的大长老,总是翘着腿挨着宋容坐,手更是不老实,一会搭在她肩上,一会去碰她的手。
是得了多动症吗?简直一点都老实不下来!
宋容满脸黑线地阻止他,但不一会就又歪了过来,慢慢把她都挤到了边上。对面坐着大长老,此时正低着头,一缕视线从垂下来的头发中凉凉地戳在她身上。
宋容皱着眉看他,他便垂下眼皮,盯着摇晃的地板。有这个人在旁边她实在觉得不舒服,偏偏越醉庭就跟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对她笑嘻嘻地说着无关的事。
宋容暗叹,扭头看着摇荡的帘子时不时露出的车外风景。越醉庭唠叨了一会,捧着她的脸掰向自己。
“容容。”他严肃道:“你怎么能不好好听我的话呢。”
她半睁着眼没劲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想跟你出来,找到凤先生是你答应帮我做的事,不该拉上我的。”她愁苦着脸,没接着说,尽管越醉庭热爱享受将这马车铺满了绒绒的兽皮,但她仍是给颠得够呛,一直坐着屁股也要扁了。
就算在现代她也觉得出远门麻烦的,何况交通不便的古代?
正憋屈的时候,宋容觉得小腹涨涨的,有些不对劲啊……她暗暗算了一下日子,立刻明白了状况。
越醉庭还在严肃地盯着她,宋容被他强带出了京城,根本什么都没带,她要拿什么来伺候这位尊贵的亲戚?
宋容亦一脸严肃地回望着越醉庭。
然后开口:“我要下车。”
越醉庭脸色微变,否定道:“都已经出来这么远了,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宋容瘪着嘴,挤出几个字:“人有三急……”
他看她一会,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从一旁的小柜子中摸出一叠草纸来,热情地塞给她:“够用么?”
宋容攥着那叠草纸,脸上肌肉抽了两下,默默地下了马车。
略处理了一下,一到下一个城镇,宋容就要越醉庭停下来,可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要去买什么东西,但他一直紧紧地跟着她。她在街上乱逛,越醉庭带着大长老,后面跟着马车,一条线地跟着。
宋容回头,越醉庭淡然地看她,也不问她想做什么,她说要走一走,他就直接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