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沿着上流海水,游向上面大海,躬起身躯托住船底,往上游去。
贵为灵蛇宫的灵蛇竟成了酒佬的坐骑,常佐伦、唐雪琴等所有灵蛇宫的人皆看得目瞪口呆,挢舌不下,眼巴巴望着大蛇,顶着船撞破结界,出到了外面海面上。
白龙女嫣然一笑,手一挥,收了音浪墙,道:“师兄,咱们还要斗下去么?”
6、常、唐等所有人见大船已出了海,皆无战意了,常佐伦手持金杖转过身,往回走,一步一拐杖,说道:“不了,我要去给你大师姐立个衣冠冢,有空你也去那给她上柱香罢。”
其他人跟着他一同离开,海边的追逐战以常佐伦的万仙门及唐雪琴的灵蛇宫失败而归。
白龙女回身望向大船,望着大船离去的方向,欣慰一笑,道:“太白,你这个徒孙终于找到你留给他的责任,相信他能承担起。”驻立良久,才离去。
……
……
船已在海上溟域大雾中航行了三日,萧棣他们要回到大6上,可自第二日起,一场更浓的黑雾,使得他们迷失了航向,好在白龙女储备的食物和淡水充足,七八日不成问题。海上四周朦朦胧胧,夕芸站在船头,奋力远眺远处海面,萧棣端着只动了一点的杯盘饭食,从舱底走出来。
夕芸柔声问道:“青青她还是只吃一点点?”
萧棣点头,神色同情,叹了口气,说道:“毕竟是她师傅和台乐菱及另一位师姐死在唐雪琴的叛乱中,换做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航行的第一日,在夕芸精心照顾治疗下,上官青青从昏迷中醒转,当得知自己师傅坠入深谷,台乐菱和另一个师姐命丧唐雪琴之手,她情绪崩溃,痛不欲生,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内,不见任何人。
夕芸眼神柔和起来,对上官青青的遭遇感同身受,因为失去亲人的滋味,她小时候就经历过,道:“都别去打扰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静静。”
两人并排望向大海,久久不语,宁静的享受着这惬意时光,忽前方黑雾中,一只小鸟扇动着翅膀,扑哧扑哧飞向他们。
萧棣见那鸟毛色鲜艳,长尾七色,夕芸见到脸上是喜悦神色,吹了一声口哨,朝它伸出手。
那鸟绕船一周后,立即飞落到夕芸手中。
萧棣大感奇怪,这鸟怎的不怕夕芸,鸟是最怕动物的人,他不敢出任何声响,怕惊到小鸟。
夕芸见萧棣一脸谨慎模样,微微笑道:“这鸟叫七彩鸟,是我们家族特有的,应该是我久日未归,又了无音信,兄长才把它放出来寻我。”
“你兄长?”萧棣问道。
夕芸笑道:“我和兄长李存月并不是亲兄妹,他自送我入九幽宫后,便一年只来看望我一次,他在江湖上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屠傲骨派人灭她家时,一名太监家仆救了她,从那之后两人兄妹相称,四处流浪,躲避追杀,最后才寻到九幽宫得到庇护。
萧棣微微颔,道:“他能派鸟出来寻你,担心你安危,你兄长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你瞧。”夕芸指着七彩鸟一只脚,萧棣见鸟的脚上绑着有一卷纸。
夕芸取下信,萧棣正要回避,夕芸笑道:“不用回避,你又不是外人。”说完,脸上悄然一红。
她打开纸条,轻声读了出来:“妹顽皮胡闹,竟独自一人远游江湖,不知江湖之凶险,兄担忧,不日亲自来接你回去。”读完,夕芸叹道:“你看,这是一封问责的信。”
萧棣取出米粒喂食小鸟,两人又望向茫茫大海,不知哪个方向才能出去,他们身后的船屋顶上,鬼神医和酒佬正半躺在屋顶喝着小酒。
酒佬望着夕芸背影道:“七彩鸟乃拜月王朝的图腾鸟,夕芸这小丫头怎会有。”
鬼神医忽心中一动,道:“你这么说倒提醒我,他和安康王的女儿邵阳郡主名字也很像,只差了个姓氏,当年若不是屠傲骨灭了拜月王朝,我想那孩子也该这般大了,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她不想说,咱们便尊重她不去问。”
说到屠傲骨,酒佬一改往日顽童不恭神色,沉声道:“不谈他,喝酒。”
酒佬和屠傲骨曾是师徒关系,当年那个有宏图志向,为百姓做实事的人,如今成了百姓人人厌恶的煞神。
两人喝完一坛酒,酒佬喊道:“小丫头,把七彩鸟放了,船跟着它走,兴许能带咱们出了溟域。”
夕芸望向师傅鬼神医询问意见,鬼神医点点头,道:“芸儿,照酒佬吩咐,七彩鸟既能找到咱们,定也能带咱们出去。”
七彩鸟飞向船尾,萧棣调转船头,原来他们出溟域的方向走错了,七彩鸟在前面飞,天翼蝠王蛇拉着船跟在后面。
如此行了两日,前方雾渐渐稀薄,光线渐明亮,不一会出了雾,海面上阳光明媚,天上海鸥自由翱翔。
萧棣欢呼道:“出溟域啦!”
本在船舱睡觉的酒佬听到后,一个箭步出来,大喜道:“终于走出溟域啦,哈哈哈哈。”高兴的在甲板上连翻了数个筋斗。
七彩鸟绕着船飞了几圈,欢快鸣叫几声,飞向远处,出了溟域便有风,萧棣通过天上太阳辨明方向,扬起船帆往北边走。
夕芸趴在船头歪着脑袋问道:“天翼蝠王蛇也跟着咱们走么?”
酒佬摇摇头,借过夕芸的鱼肠剑割断绳索,对天翼蝠王蛇道:“能出溟域,船全靠你拉着,离开灵蛇岛外面也无你栖息之所,这就放你自由。”
天翼蝠王蛇通人性,蛇头弯腰躬了几下身,游回溟域。
行不多时,撑舵的萧棣忽往东一指,朝船舱里的人喊道:“有船来了。”
鬼神医、阎罗刹几人奔到甲板上,循声望去,见七彩鸟引着十艘大船朝他们驶来,这些船都是由渔船简单改造而成的炮船,中间那艘船最大,船上飘扬旗帜是龙腾图案,写着‘复朝会’三字。
萧棣一个翻身落到甲板上,和夕芸站在一起,望向那十艘快驶来的大船奇道:“复朝会怎会找上咱们?”
鬼神医皱着眉,道:“不知,但不管如何,先弄清楚他们是敌还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