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知道落水是袁奉仪害的。”南殊垂眸看着地上,不肯抬起来。
她深深地喘了口气,却抑制不住尾音的颤抖:“事情过去大半个月了,南殊是刚刚才得知。”
南殊掐紧手心,逼得眼睛红了:“你们小主推我下水,如今中毒了反而说是我害的。”
南殊边说尾音带颤,却偏偏死死的咬着牙不肯哭出来,纤细的身子气的微微发抖。
分明她才是受害者,可如今却是要被冤枉。
太子殿下自打刚刚目光就一直似有若无的看着她,瞧见她气的后背都在颤,只觉得心间处被人捏了一下,倒也不疼,却传来一阵阵酸胀感。
无端地替她委屈起来,他吐出口气,生出几分浮躁,捞起一旁的茶盏便往下砸去:“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污蔑主子什么罪?”
“奴婢没有污蔑殊承徽!”鲜血从寻春的额头流了下来在,直到滴到地上,寻春才发现是自己的头被砸破了。
“奴婢没有!”寻春从地上磕着头,叫喊:“是殊小主,她一定知道!?”
寻春被茶盏砸懵了,话都说不落利索只一口咬定是殊承徽做的。
太子妃眼中浮出一丝烦躁,见状掀开眼帘往前方看去:“荣侧妃。”
最近这段时日来殿下虽从未说过她一句不是,但是事情一件件地发生,她倒是得了个管理不当的罪名。
反倒是这荣侧妃摘得一干一净。
“本宫一时毫无头绪,倒是不知荣侧妃有何想法?”
荣侧妃与以往一样,坐在殿下的身侧,她是东宫侧妃之位,位份仅次于太子妃。
只是平日里为人低调,这个时候荣侧妃也基本不张嘴。
此时听见太子妃问自己,荣侧妃才诧异了片刻,她抬起头往殿下那儿看了眼才对太子妃道:“娘娘是后宫的主子,嫔妾不敢随意开口。”
“荣侧妃的地位也仅仅只次于本宫而已。”太子妃随口道:“问吧。”
寻春被这一茶盏似是砸的失了魂,灌了几杯冷水下去才恢复平静。
荣侧妃走上前,温声细语的道:“虽说不能光听信这宫女的一面之辞,但本宫有一点不明白。”
她的目光看向寻春:“从始至终都是你说袁奉仪害了殊承徽,那她为何要害殊承徽?”
“殊承徽也有什么本事害的你们小主如此?”
“有。”寻春哭嚎了许久,喉咙干涩了。她看着身边死状凄惨的小主,含着泪道:“当初,是殊承徽抢了我们小主的恩宠,小主这才一直对她怀恨于心。”
“胡说八道!”荣侧妃的眼神落在南殊身上,乌发之下一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哪怕只是跪着也让人觉得楚楚可怜,心生怜惜:
“殊承徽自打伺候殿下开始就颇受殿下喜爱,怎么会抢了你们小主的恩宠。”
寻春便将在清凉台中下药的事说了出来。
太子妃都忍不住的往下看去,这件事居然被瞒得她都不知道。
只是当初殿下无声无息赐死了永和宫的芳奉仪,当时这件事办的太快,她便没放在心中,如今想来居然是顶罪的。
“小主被个宫女顶替后,一直心中烦闷。”
“后来殊承徽越是受宠,小主就越是嫉妒。”寻春颤抖着:“自打上回殊承徽打了小主巴掌后,小主更是气的要疯,然……然后……”
寻春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怕是要掉脑袋的。但是她是小主的奴才,不能让小主这么平白无故地就死了。
她闭着眼睛:“琼玉楼中的太监小方子就是小主的眼线,小主几日前曾让她了她一瓶毒。药红颜散,让他下入殊承徽饮食中,可这么多天过去却一直没有动静。”
寻春说出的话震惊了所有人,南殊也立即扭头往后看去。
而她却掀开盖着袁奉仪的白布,抬手指着南殊:“而小主中的毒正是红颜散,若不是殊承徽提前发现了,反过来加害我们小主,我们小主这么会中毒而亡?”
白布之下,袁奉仪的身体彻底露在外面。刚刚只看见她的脸,而那两条手臂上像是已经烂了。
屋子里冲刺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好几个忍不住的捂住鼻子,别开脸不敢再看。
宋怀宴眉心死死的皱起,连忙挥手让人抬下去。
寻春跪在地上,颤抖着的手指着南殊:“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若有虚言,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今整个东宫只有殊承徽那儿有红颜散,殿下若是不信,只用派人搜查了琼玉楼,再叫小方子过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