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福微微一愕,又恢复神态:“罗兄弟,其实,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要你帮忙解答一下。你那句暗语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你说是个故人?那故人到底是谁?‘通宝有眼,里方外圆’这句话是通宝阁的暗语不假,但你写的条子上,在里方处断了句。”
钱福见罗成不说话了,以为他不信任自己,又说道:“罗兄弟,我实话跟你说吧,这暗号是我伯伯的用法,十年前,他亲自押了一批货物来东洲,后来货物被劫,他也从此失踪了,甚至有人怀疑他是共犯。”
听到这里,铜臭脸色阴沉,身体颤抖起来:“胡说,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钱福继续说道:“我是绝不相信。我那伯伯虽然抠门了一些,但他为人正直,绝不会私吞财物的。你如果真见过他,希望你能告诉我,我想找他说个明白。”
铜臭平静下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一脸严肃的对罗成说道:“外路,你帮我这个忙。别人说我什么都好,铁公鸡,守财奴,这些我都不管。可说我是贼,我可不认,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不是君子,却也不愿背负莫须有的罪名。”
铜臭叫罗成外路,也就是外地人的意思,罗成已经习惯了。
罗成听他说得激动,心里也有些感触。人都不愿被冤枉,何况还让自己的家人背负骂名。
可这十几年前的悬案,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铜臭越说越激动:“现在有机会离开乱葬岗,我一定要查明真相。若是查不清楚,我死不瞑目。”说着,忽然哀号起来。
想罗成到乱葬岗上近一年的时间,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
这一声号哭,惹的其他游魂也臊动起来。
罗成的脑子又开始沸腾了。
他勉励控制住精神。
老柳忽然道“小子,你就帮他一下吧。”。他有些意外,老柳平时总喜欢和铜臭两人掐架,从来没见他帮忙说话过。
仔细想想,这乱葬岗的游魂,都是执念太深,才不能解脱。
老柳也应该有什么心结,这才与铜臭感同身受。
看着身后的几个游魂,他们虽然非亲非故,但相处一年下来,也如同家人一般。
想到这里,罗成捂着脑袋:“钱叔,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冷静一下,把事情详细跟我说说。”
铜臭见罗成答应,马上变了一副点头哈腰的面孔。
众游魂也在徐老的安抚下,平静下来。
他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其实在乱葬岗上的时候,他就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了。
这回说的也差不多,只是补充了一些细节。
这里面有许多疑点。
通宝阁的业务遍布四洲,名堂也是响当当的,一般的山匪强人都不敢招惹。这批货物也很奇怪,据说里面都是各种珠宝。但具体哪些东西,各有多少,铜臭自己也不知道。
另外,中洲总店还特意点名要铜臭亲自押送。
那货物到了东洲境内,交接到他手里,前面山路野道反而一切顺当,可到了云舒城附近,才被强人所劫。
那些强人,来了便是杀人,好像并不在意那些财货。
罗成一边听铜臭讲述,心里疑问更多。
唉,真是麻烦。
不过,既然答应了,只能尽力而为。
罗成意识回到马车当中,对钱福道:“钱老板,你算盘子擦干净了吗?”
钱福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伯伯教他打算盘的时候,每次都要检查他的算盘是否干净。刚想开口询问自己伯伯的下落,只听罗成又道:“钱老板,你找的那位故人已经不在世上了,但他死前拜托我一件事,让我能查一下当年那个案子,你能帮我吗?”
钱福听到钱东来已死的消息,眼中闪过了悲伤。
他正了正自己的方帽,掩饰自己的情绪:“那桩案子的案牍现在都在我手里,这些年我时常翻看,却也没查出什么头绪来。罗兄弟,你如果想查,便到城里朱雀大街的通宝阁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