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赶紧遣人去岐山,把找琉璃剑找来,岐山七剑中他以医术著称,定能救下总兵的性命。”梁杞道。他是盾甲营的守备,年纪与钱西傅相差不多。钱西傅在仅剩的一点清醒的时间,把御龙军的大权交个他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大夫点头,附和道:“这次总兵大人受的是外伤,表皮大面积烧伤,也影响了内脏,特别是肠胃功能,汤药作用限。我听闻琉璃剑有一门秘法,可以肉白骨,就算有些夸大了,只要他能将内脏的损伤修复,也能保下大人的一条性命。如果他治不了,那只能认命了。”
钱慕雪起身就要往外跑,急道:“我马上去安排游隼传信去岐山。”
蒋堂上前一步,将她拦下“钱守备莫急!”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羽来,说道:“岐山天险,飞鸟不得进。必须派人亲去,带上总兵的信物,执金羽令传信。”蒋堂是赤鹫营的备,四十出头,还算年轻。
钱福是知道那金羽令的用处,金羽令是军中传送重要文书的一种方式,传令官执金羽,沿路所有官办民办驿站、府衙都要配合,一般这种信件都是用于传送军机要事。可以说,金羽令算是人力传送信息最快的方式。
但蒋堂又道:“岐山千里之遥,怕一般的传令使,即便携了金羽令,也需要十天的时间。”
大夫道:“十天怕是撑不到了,以我估计,总兵大人的伤势最多也就能撑个五六天时间。时间再长,我就无能为力了。”
梁杞道:“找个有经验的骑手,度应该能再快些。”
蒋堂叹了口气道:“就算再厉害的传令使,我估计也需要八天时间。”
钱慕雪道:“好,我自己去,我马术还可以,也会一些轻身的功夫。只要我不休息,总能赶上时间的。”
梁杞摇了摇头:“胡闹,人怎么可能不休息的。小雪,我知道你担心总兵的安危,我们这里谁不担心?但你不要忘了,这是军营,仍需要以军令为准。现在宰相的明令下来了,是让御龙军全体待命,你是虎贲营的守备,绝不可以擅离职守。如果,换作是钱大人,也觉不会让你去的。”
御龙军全体待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需要御龙军全体待命?钱福心里犯起了疑问。御龙军是拱卫天子的,需要御龙军待命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生了叛乱,一种是边垂告急,这两种都是十分糟糕的事儿。难道这几十年的平安日子要结束了?
钱福又想起,这才是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大晚上的也全副武装的原因,只是他们为何要叫自己来大营,这事暂时只能搁下了。
“可是。”钱慕雪道。
“没有可是,这是军令!”
不知是不满梁杞上来就用军令压自己,还是心里过于着急:“大不了,这守备我不干了。”说着,便把头盔往地上一摔。
咣当一声,这头盔砸在地上,却似砸在众人的心里。
钱福将头盔捡了起来,忙上前安慰自己的妹妹。他看着自己的妹妹,心里有点羡慕起来。她拥有的纯粹的亲情,而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一个重伤的老父。他有惊讶,有伤心,但却没有那种失去双亲的悲痛。回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得知大伯失踪的时候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要不让我去吧。”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站在营房门口,正是高雄。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居然没一个人知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钱西傅的身上。
“你是何人。”梁杞问道。
“在下高雄,是蓬莱阁的外门弟子。”
“你和伤了总兵的那些人是一伙的?我们如何能信他。”
钱慕雪道:“这是我的朋友,可以相信他的。”
“钱总兵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怎能袖手旁观。如果他老有什么闪失,我会后悔一辈子。众位放心,我在蓬莱的时候学过清醒诀,只要用了这法诀,便可不眠不休,再加是我有轻身的法术,度必然比一般的骑士更快。再者,我去过岐山,路上线路我比各位都要熟悉。只要配合驿站的快马,应该五天左右就可到岐山。”
众人听完,有幸喜的,有面露疑色的,有窃窃私语的。
钱福见到高雄说话,脸露愧色,低下头去。他心中有愧,刚才若不是他喊出高雄的名字,那蓬莱阁的两个疯子也不会认出高雄来,这一切可能都不会生。而且,洪弓还是他带来的。虽说他自己也不是有意的。但面对这样的情况,高雄还可以出力,而自己却连一点主意都没有。
蒋堂道:“但,金羽令非军人不可用,这要是坏了规矩。”
钱慕雪抢上一步,从蒋堂手里夺下金羽令,取下岐山的坠子,一并递到高雄手中:“拜托你了!”
高雄的手一片焦黑,几乎张不开手指,显然也是受了伤的,但他的眼神里却无痛苦,只能看到一片热诚。
钱慕雪望着高雄的眼睛,便知道自己没信错人。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罗成看人的眼光。
“钱守备,这不合适吧。如此大的事,居然交个一个外人来。”蒋堂急道。
“非常时,行非常事。”钱慕雪斩钉截铁的答道,她的眼睛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了梁杞的身上,“梁大人,你觉得如何。”
梁杞摆了摆手,“就照你说的做吧。”
钱慕雪道:“谢大人。”说着,她转身对在城众人行礼道:“还是一事拜托各位,先不要让我二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