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事事都让你知道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什么事都得过问你一遍。”
“好歹我以前和公主也算是有婚约的。”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你闹着拒婚,还能轮得着他?你呀就是个没福气的。”
“,怎么会,我可是您和母亲的嫡长子,自然是最有福气的,诶,那您他和我说说这公主驸马是个什么人?在哪里任职做什么官儿的?”
听父亲这语气,那驸马似乎是捡了大便宜,反正这朝中能与他们陈家比肩的家族寥寥无几,若是那几家合该是文阳公主捡了便宜。
御史陈行顺叹了口气,“其实仔细算起来,谁也说不准你推的这门婚事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毕竟当年先皇尚在时,谁也没有料到会成为今天这幅局面,如今文阳公主是天子亲姐又如何,掌权的终究不是他们,
若是以前,文阳公主是最受宠的惠佳贵妃的女儿自然有无上尊容,与我们陈家倒也门当户对,但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也许你们俩就走不到一块儿去。”
“父亲,您这说了一大堆,也没想到个重点,我就想知道那驸马现在究竟是个什么职位。”
“驸马?说他是驸马可谁又真的看得起他,东厂的督主成了公主的驸马,这天大的事儿你居然没听说?”
就算江南距离京城有些距离,也不能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听说吧,这小子在家书中说自己精于学业不问外事,其实是不知道醉在那间酒楼里了吧。
“当朝驸马是个太监?这说出去谁信啊,父亲,你不用诓我,我知道当年拒婚是我不对,可是您当年也见过那文阳公主又黑又胖的,谁知道现在成了个标志的美人儿,我那时候年纪小,你现在还琢磨着诓我为了点啥呀。”
陈行顺抬手作势就要打儿子,陈锐楷缩了缩脖子求饶到,“爹爹爹,别打别打!我是真不知道这事儿,您说我要知道这么大的消息,还能和你坐在这儿风轻云淡的聊天,你还不了解自己儿子,所以这是真的?”
陈锐楷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刚刚在长街上,他早就揶揄人家八百回了。
他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生得一表人才,和公主很登对,只是觉得可惜没想其他,现在知道刚才那人是个太监,自己还对他行礼问安,陈锐楷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当然是真的,虽然一开始我也觉得这像是闹笑话,可是谁知道人家还真的办了婚礼,而且我在后来的几次宴会上见过他们几面夫妻两个像没事人似的,小生活有滋有味的,现在好些人都不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了,人家夫妻俩过得挺好的,我们外人何必嚼那些没用的舌根子。”
虽然陈顺兴不看好这段婚姻,但是他好就好在从不对外宣扬,更不会到主角面前耀武扬威。
多简单的一件事,可很多人就是不懂,怎么张扬出去是能给你二分利还是能给你多几粒米?
“我是真没想到阳公主当年被我拒了婚,居然就只能嫁给一个阉人,这么想想我当时就不应该拒婚,早知道能养得这么漂亮就接回家好好养着了,或许还能再漂亮几分。”
陈行顺一巴掌拍到了陈锐楷的肩膀上,“你小子在外面野惯了,说话怎么这么不着调,我告诉你现在你回京,过了年开春可就要入朝参政了,把你那些个坏毛病都改一改。”
“爹,我怎么了呀。”
“那东厂的确人人都瞧不起,可是瞧不起又怎样,权钱名利人家缺什么,现在人家可是驸马,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你和我说一说也就罢了,如果出去信口开河,别怪我们陈家不认你这个儿子。”
“有那么严重吗?不就是一个,一个宦官,还能翻了天不成。”
“看来我有必要给你好好上一课,哎,也对,京中关系错综复杂,你也没怎么在京中待着,在你入朝之前,我得给你好好上几课。”
“那您先告诉我,我也公主嫁给他和嫁给我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如果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襄儒卿算是一个极稳当的靠山而且展全面,但如果考虑世俗的因素,当然是我们陈家最好,不过也要考虑考虑娶她进门的人,襄儒卿当然不可能有异议,能娶公主不论如何都是他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我们陈家就不一样了,我们是不会让一个身份如此危险的公主嫁进我们家的,而且太后或者章丞相都不会愿意如此,文阳公主与咱们陈家就是没缘分,若是当年婚约还在却走到现在这种地步,我可能会替你去推了这桩婚事。”
“这是不是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那我当年的决定岂不是相当正确。”
陈行顺瞪了一眼陈锐楷,“我不想在你回京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把你打到下不来床,还敢提当年的事情,要不是我和你母亲,你现在都不知道还在哪个山沟沟里蹲着。”
“嘿嘿,我知道爹娘是最疼我的。”
陈锐楷是长子,陈家夫妇对他疼爱有加,即便当年那般莽撞无礼,也还是费尽心思的把他保了下来。
陈家乃是簪缨世家,在京中根基稳固,到陈行顺这一辈还做到了御史大夫,所以就算是拒婚公主也还是能保住陈锐楷。
且不说远的,眼前陈家主母周氏乃是忠勤侯府嫡女,是现忠勤侯的姐姐,忠勤侯的次子就是前些日子刚刚成婚的锦衣卫指挥使周青业。
周青业上头有个哥哥自然由他承袭爵位,周青业不屑于手足相残,自己闯出了一番天地,如今也是正当红的人物。
周青业与陈锐楷是表兄,若是当时婚约还作数,冯嘉玉便是周青业的表嫂了。
可是人家孩子有出息,再看看自己家的就只知道媳妇漂不漂亮,这是造的什么孽。
但他陈顺兴的儿子就是有放肆的资本,就算出门游历了这么多年,回来还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入朝为官。
罢了,自己造的孽,跪着也得兜着。
就在马车行至半路的时候,该打到他们脸上的巴掌,时隔这么多年终于还是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