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峥从外面走进,就这样在榻前站了一会后,躺在了云映身侧。
睡在侧里的女人似有所感,慢吞吞的翻个个身,熟练的滚到了他怀里,赫峥低头看去,借着月色能看见她紧闭的双眸,呼吸均匀。
鉴于她演技总是很好,所以赫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装睡。
但隔了很久她没有动弹,只是老老实实窝在他胸口,好像真的睡着了。
赫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宁愿那天没去过国公府,如果可以,他不想跟这个虚伪自私的人有任何纠葛。
就这样看了半天,他还是侧过身,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闭上眼睛。
长夜漫漫。
吃醋
云映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野兔,灰色的毛发,圆溜溜的眼睛,是裕颊山最常见的那种野兔,父亲偶尔在山上看见了,会捉住然后回家剥皮下锅。
不止人,山上的野狗,猞猁都喜欢捕食她这种兔子,她缩在杂乱的草丛里,山上的一切都在她眼里变得硕大。
下雨了,她找不到自己的洞,后面好像有东西在追她,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敢回头看,她越跑越快,然后终于跑回了家。
家里烧着柴火,一片暖光,灶台烧着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他们一家人坐在灶台边烤火,手边是削好的刺梨。
而她浑身湿透,毛发上粘的全是泥水。
宁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他认出了她,蹲下身子跟她说:“小映,你该回家了。”
他穿一身白衣,脸庞俊美,斯文又冷淡,修长如玉的手指落在她灰扑扑的毛发上,缓声跟她道:“回家把泥水洗掉。”
云映受了鼓励,她忐忑许久,跑进了房间里,房内的的人都停住话音,齐齐低头看向了她。
她想说话,想证明自己不是野兔,但是她说不出话来,无论怎么努力,她都只能发出唧唧的叫声。
她看见一向和善的父亲的皱起了眉,娘亲和阮乔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凶狠,她突然意识到不对,转身将往外逃,外面瓢泼大雨,她一跳出去,就好像淹没进了洪水,铺天盖地的水掩住了她的口鼻,窒息感传来。
这时候,一双大手解救了她,她睁开眼睛,看见了父亲冷淡的脸,耳朵上传来刺痛,她疯狂的呼喊着救救我,可无济于事。
她被拎着耳朵重重摔在地上,奄奄一息。
锋利的菜刀不断靠近她,灶台水煮沸的声音盖过了大雨声。
她害怕的浑身颤抖,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这么丑陋,这么不体面。
如果是兔子,她想要漂亮的,雪白的毛发,而不是这样灰扑扑的,她瞪着眼睛看向雨幕,心里祈祷着宁遇千万别看她,她很丑。
刀刃贴到她的脖颈。
云映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目光尚未集中,在能开口说话的第一时间就迅速道:“我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