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雪摸向怀中,怀里放着她做的香袋,原本是想冒充独孤素儿做的,现在她想把这个给阿罗王子,再寻到机会,让阿罗知道她是谁……
可是,阿罗若不为她动心呢?
她想着阿罗王子直率无忧的眼神,把香袋紧紧地捂到了胸口。
阿罗王子对焱极天一向忠诚,连冰洁贵妃都能让给焱极天,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罪王之女和焱极天翻脸?
她心里涌出些走投无路的痛败感。
她来这里十年,在娘亲的庇佑下,过了十年清静的日子。可是她也看到了娘亲身为女人的委屈,身为弃妇的忧伤。
她不想和娘亲一样,不想像上辈子一样,任人欺负。
她经商,她赚钱,她着男装游走市井,她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锱铢必较,结交广泛——她要她自己过得快活,过得幸福。
可为什么她还是逃不掉被欺压的命运,就因为她是女子,是没有男人撑腰的女子吗?
她把香袋塞进了怀里,从地毯上爬起来,打开门,对门外的侍卫说:
“去告诉皇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现在我背痛,快痛死了。”
侍卫怔了一下,互相看看,有一个便快步下了台阶,跑向回廊,去向焱极天禀报。
过了好一会儿,侍卫一个人回来了,不过手里多了个药瓶,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她的面前。
“皇上说,小公子自己上药。”
有药比没药强,焱极天只是想让她低头,驯服她,是他的目的。
越无雪关上门,解下衣衫,努力反过手,忍着痛,把药抹到背和一双打伤的小腿上。这伤口是不能沾水的,她害怕等下回去的路上怎么办,如果感染怎么办?
她不想再生病!
要知道,她来这里这么久,除了五岁那年穿越附在越无雪身上,醒来之后躺了五天,之后一直就没生过病。就算偶尔着凉,咳嗽几声,喝几碗黄酒,就好了个彻底。
焱极天是越无雪的克星,克她的肺,克她的胃,克她的心,克她的一切……
焱极天转回来的时候,越无雪正坐在地毯上,双腿弓在胸前,听到开门声,便静静地抬头看向他。
“朕要去大堤上看水情,快起来。”
焱极天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就忘了她尖牙利爪的时候,声音也放平缓了许多,不过依然冷漠。
果然,她逃不掉雨淋伤口的悲惨命运啊!
越无雪没反抗,站起来,沉默着跟他往外走。他接过侍卫递来的蓑衣,把她严实地包裹住,又把自己的蓑衣也包在外面,这才举着伞,拉着她出去。
外面有马车,他倒是想到了她伤口不能淋湿的事。不过他并不认为打越无雪有错,凭她刚才欺君之事,斩了她都可以。
此时焱极天的心情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