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祁和梁良见老人家身体看上去没什么异样,精气神也挺足就松了一口气,老人就怕生病,一点小病都够折腾的。
“之后周哥你有什么安排吗?”在医院门口,霍成祁问了声。
“我和梁良回学校还有点事,这会儿就要回去了。”
周景珩点头:“我回家。”
二者不顺路,霍成祁他们和周景珩道别后就打车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周景珩却是并没有再打车,而是转身又回了医院。
霍成祁他们或许对医院并不熟悉,也没有在意怀疑什么,他却是发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
比如奶奶脸上偶尔压不住的痛意,再比如奶奶刻意遮起来的住院手环,露出了一个边……
或许只是他想多了,但周景珩想到那天池晏脸上身上的伤,还是放心不下来。
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至今都没有查出来池晏那天到底是和谁打架受伤,线索总是查到一个地方就断了。
而池晏什么都不愿意和他说,周景珩只好自己这边多做点事。
周景珩准备去找医生问下奶奶的情况,在路上手机响了一下,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爷,查到了地下拳场,这几天晚上池少爷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打赢的话一场最多能得到最少十万的佣金,但,很危险。】
周景珩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收紧,黑眸微垂,神色晦暗不明。
“613病房的老太太情况,脑袋里的瘤子压迫神经,拖了很久了,必须要做手术,而且人老了,身上还有各种毛病,就是曾经苦出来的,需要仔细养着。
然后就是治疗费用有些昂贵,前段时间老太太就因为这个费用问题闹着说不愿意接受治疗,我们和她孙子劝了很久。”医生一边翻看着病历,一边说着。
“不过这几天还好,应该是她孙子劝住了,老人家这几天都挺配合的。”
周景珩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脑海中想着医生的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奶奶的病房。
他以为奶奶可能睡了,进去却发现老太太独自坐在床上,之前和她聊天的那个老人也不在,病房里就她一个人。
没了平日里笑呵呵的乐观开朗,安静地坐着,眼睛没有聚焦地盯着一个角落出神,身形消瘦的让人不由一阵心酸。
像是被世界所遗忘抛弃般,落寞又孤寂。
周景珩缓步走了进去,轻声喊了下,“奶奶。”
那个时候的小池
听到声音,奶奶一下回过神,强撑出了笑意,弯着眼睛笑了笑,“是小周吗?”
“嗯,是我。”周景珩点头。
“怎么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老太太问道,手还在床边摸索着,想帮忙找下。
“没有。”周景珩摇了下头,扶住了奶奶的手,让她躺了回去。
之后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奶奶,我刚刚其实没有离开,我去问了医生。”
话几乎是不用说完,就能明白其表达的意思了。
奶奶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手指茫然又无措地揪了下被子,最后重重叹了口气,拖了一下病床旁边的椅子,让周景珩坐。
有些话她一个人憋了很久了,现在周景珩知道了,她就没忍住说出了口。
“小周啊,奶奶知道你心思比小霍他们敏锐,人聪明,也是个好孩子,担心奶奶的身体。
但这个病啊,奶奶其实很早就知道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但我就想着能拖就拖着,能多陪小池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哪天拖不住了就找个地方悄悄死了算了,奶奶不能拖累小池,可谁知那天晕倒还是让小池知道了。”
奶奶浑浊的眼睛红了,掉下几滴泪,她连忙擦掉,声音嘶哑地说道:“现在又是住院又是治疗的,之后说什么还有手术,每天小池都陪着我,但那孩子忧心重,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这个病啊家里是承担不起这个费用,
但小池那孩子孝顺,非要我住院,那几天我不配合治疗,他就也不吃饭,说我要是没了他就跟着我一起走,你说他怎么就这么糊涂。”
奶奶这段时间被身上的病折磨的面容都消瘦了不少,想到各种治疗费用面容也是愁苦不已,一边是高昂的费用,一边是孙子。
她心里备受煎熬。
周景珩坐在一旁,听着奶奶的话,心里也不好受,拍了拍老太太干瘦的手,轻声道:“奶奶,您是小池最重要的亲人,他自是舍不得你。”
“现在医疗发达,我刚也问了医生,您配合医生的治疗是能治好的,至于钱,我手里有些钱,不多但付您治疗期间的费用是足够的。”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的,”听到周景珩的话,奶奶连连摆手,着急地摸索着拍了拍周景珩的手,“小周啊,奶奶知道你心好,对我对小池都是掏心窝子的好,奶奶都能感受到。”
“奶奶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们然后掏钱的,你帮了我们家太多了。”
奶奶并不知道周景珩的家庭情况,周景珩在奶奶眼里只是个还在读书的孩子,钱都是要拿来生活的,再说就算知道他家有钱也不可能让人帮他们背负治疗的费用。
更何况,“小周,你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我都不知道如何回报,这次这个病我那里还有点钱,能治就治了,不能治的话,我希望小周帮奶奶一个忙。”
奶奶一句话重复说了好几遍,一直在念叨着,老人家总是如此,惦念这个挂心那个,嘴里说个不停,但说来说去就是围绕着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