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个月的治疗,强烈折磨摧残着身心,正常人都很难忍受这种刺激,但周景珩却忍下来了,并觉得是有效果的。
他将自己剥离出来,全身心地去爱着池迟,他认为自己快要成功了,他感受到了自己心脏如枯木逢春般有了生机。
他有些欣喜,他想告诉池迟,想向他求婚,可池晏却出事了……
“那你当时是什么感受?”心理医生这样问。
“痛。”周景珩闭了闭眼,手指剧烈颤抖了起来,像是又把他带到了那个黑暗满是鲜血的仓库。
周景珩抬手用力摁住了左边心脏的位置,艰涩地说了几个字,“这里很痛。”
见此,心理医生神色也带有些叹息。
当初他反对物理干预时也有这种考量,像周景珩这样情况的患者,他并不是没有见过。
在严重的心理生理压制下,各种情感被封闭了起来,保守治疗也就是顺其自然就好,这并不影响正常生活。
大多数人都是选择前者。
但像周景珩这样选择极端的人他却又是真没有见过。
用自己作代价,去换取全心全意地去爱另外一个人,换句话说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破不立,既然这颗心脏不行,那就换一颗。
心理医生实在不懂,值得吗?
既然不能感受到爱意,为何又要固执地给那人爱,这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心理医生感觉很费解,却又同时像是打开了某个新世界的大门,他答应的周景珩的请求,目前看来效果很好,甚至超出预期。
只是……
这位周先生爱惨了那个人,在他还不能爱的时候,可如今心里已全装满了那个人,那个人却又不在人世了,他又该如何脱离出来呢?
这一刻,见惯了行业各种患者和情感之事的心理医生,还是对周先生产生了浓浓的担忧。
……
这是池迟去世的第六天,周景珩仍旧没有回家,又在池迟的身体旁待了一天。
少年的身体被冰棺保存的很好,因为特殊保管,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像是只是睡着了,下一秒似乎就会醒过来,软着声喊他“先生”。
周景珩缓缓按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剧烈疼痛,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心头血,一块块地撕碎血肉,疼得他恨不得将那一块挖出来。
但他清冷的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始终皱着眉,坐在一边轻轻握住少年的手,仔细看着他漂亮又白净的脸。
那天他找去时,池迟被那些人折磨,身上脸上全是血,还有很多伤,但好在周景珩把他抱回来的时候给他清洗干净了。
周景珩知道少年最爱干净,要是让他带着脏污睡去定会不开心的。
此时周景珩一直握着池迟的手,感受着手心冰冷没有温度的触觉,他薄唇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但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