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恋荷闭上眼帘,双手环住他的背:“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曲铰楚放开她。,轻轻捧着她的脸,柔声道:“等你,并不苦。”他的唇如羽毛般轻轻刷过她颊上的泪,然后叠上了她的唇。
淡紫浅蓝的圆叶风铃草欢呼般地轻摆,缩细的身影在皎洁的月色中,散着纯白的光芒。
荷庄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门喜事。自然发挥了突击队的本事立刻办起婚事。婚礼当天,荷庄张灯结彩,无数红烛将黑白为底的荷庄映得喜气洋洋,曲家的兄弟们在婚礼还没开始前就狂喝起好酒,始作俑者自然就是卫子乔。
夫妻刚拜完堂,负责喊令的贝彦才嚷出一声“送人洞房”,守门的人神情紧张地奔了过来,在卫子乔耳边低声报告。卫子乔脸色微变,向曲铰楚道:“老大,齐王亲自来道喜了。”
蓦地,原本喧嚷欢腾的大堂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曲铰楚。曲铰楚神情不变,似乎并不感到惊讶:“请他进来吧。”卫子乔脸色不豫,但是燕腾风毕竟救过风恋荷一命,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人家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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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人得了令出去带人,卫大娘趁机把凤冠霞披的风恋荷扶回了房里,不一会儿燕腾风被迎了进来,他身边只有那个影子般的蒙面黑衣人。
燕腾风笑道:“得知曲兄今天大喜特来道贺。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曲铰楚微笑道:“齐王亲来,还需要什么礼?"
燕腾风微笑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莫非……是大难不死后的福气?"
曲铰楚毫不介意地直言:“还得感谢齐王当日救命之恩。”
燕腾风望着曲铰楚,意味深长地道:“能有恩于曲兄,是我燕腾风三生修来的福气。”
曲铰楚淡淡道:“只盼齐王别忘了,我已非朝中之人。”
燕腾风朗朗一笑:“世事多变,曲兄不是最清楚的?"
曲铰楚微笑:“今日是小弟大喜之日,请容小弟告退。子乔,你代我好好招待齐王。”
燕腾风大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曲兄请吧。”
曲铰楚向他告了罪,走进房里脚步是微醺的,望着坐在床沿的风恋荷,他的心跳加速,刚才厅上的一切全都抛到了脑后,这一刻他除了心爱的女人,什么也没法子想了。
他用秤挑开了喜帕,露出风恋荷泛着羞涩娇红的笑容,她轻轻抬起晶莹的黑眸看了看曲铰楚,然后轻笑了出来:“傻子,你发什么楞?"
他是痴了呀。
曲铰楚红了脸,拿着交杯酒坐在她身边,望着酒顺着她红艳艳的唇滑了进去,突然心头像火烧一样灼热,没有了含蓄,没有了克制,他俯下头吻住她。酒杯落在床沿,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心只在对方身上。
呼息开始急促。
衣衫紊乱,娇喘盈盈。
红烛高照的室里,漾着无边春色。
她,找到了她的心。
而他,找到了他的灵魂。
送走了燕腾风,浓情蜜意的生活过了半个多月。曲铰楚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憔悴的脸色早被焕发的神采给取代,比之过去他多了一份满足,也多了一份生气。他不再是沉潜的温和,全身散发着的是旬阳般的暖意。
风恋荷也变了。她变得快乐自信,那曾经占据她眼底眉间的轻愁早已不见踪影,换上的是夺目的光彩。曾经苍白的脸颊染上丰润的淡红,唇角的笑意没有断过,荷庄里不时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和慧点的戏语。
燕腾风来访过乓,曲铰楚开始留心京城和朝廷的动态,他知道夺位之事已如箭在弦上,而他设法想尽量置身事外,就在他开始准备,也就在老骆郭龙向他报告小城里来了许多可疑之人时,荷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长公主燕兰玉。
当她一身缟素,神情阴沉地来看荷庄时,所有的人都沉下了脸。
跟着她的有五名小婢和十二名仆役。看来,四年来虽然曲铰楚已不再为官为将,但她的挥霍习惯并没有改变。
曲铰楚和风恋荷在大厅上迎接她,燕兰玉恨恨地瞪着风恋荷,看都不看她奉上的粹雪,只冷冷说了一句:“你还真会捡高枝爬呀。”随即她把茅头对准了曲铰楚:“你要成亲竟也不通知为娘,这唯道是你作儿子的孝道?婚姻大事当由父母作主,你连这点礼都不懂!"
曲铰楚笑了笑,母亲的势利与苛求,对他都再也没有影响了,有的只是淡淡遗憾。
“母亲远道而来,所为何事?"他不意外母亲会知道他成亲的事,既然燕腾风都知道了,皇帝也不可能置若罔闻。
燕兰玉冷冷道:“我要见自己的儿子,难道还要有理由?"
曲铰楚微微一笑:“穷乡僻壤,没什么好观赏的。母亲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小住几日吧。晚上我在小厅设宴替娘接风洗尘。”他心想要是跟大伙儿一块用餐,只怕最后军儿不先翻脸,卫子乔也肯定把燕兰玉气得七窍生烟。
燕兰玉“哼”了一声,瞥了风恋荷一眼:“我可不跟这贱丫头一起用餐。”
曲铰楚淡淡道:“她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跟我一起用餐。”
燕兰玉柳眉一扬便要发怒,但又忍了下来,站起身道:“我累了!"
风恋荷心知自己多说一句话,便是多制造一点纷争,于是她没接口只是眼望着丈夫。
曲铰楚明白她的顾忌,对她微微一笑,道:“骆嫂子,麻烦你带长公主去她的房间。”骆嫂子一脸不豫。她以前曾在曲府住过一段时间,吃了燕兰玉不少苦头。她对着燕兰玉冷冷道:“长公主请。”也不等人,迳自往前走。燕兰玉眼看要勃然大怒,但又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