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娘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知夏她们怎么就突然走掉了。
楚慎以为它要跑,按了一把狗头,将沈元娘才刚抬起的小脑袋又压了下去。
沈元娘继续憋气,却又听楚慎淡淡地开了尊口:“暂时不必。”
沈元娘:“……”说话之前就不能放开她的狗头吗?
杜伍道:“那大皇子那边?”
“也不必,如今卫国公府尚在风口浪尖,不宜有什么大动作。”楚慎说完,忽然又道,“旧邸那边一切可还好?”
“都好。前段时间国公爷您出征西凉,那边倒是逮住了几拨探子,如今您回京城里了,那边反而安定了不少。”
楚慎冷笑一声。那些探子是谁派去的,不言而喻:“继续盯着,但凡捉到探子,不必多问直接杀了便是。”
沈元娘打了一个哆嗦,怕怕地低下头。
楚慎却以为它冷了,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毯子,这才作罢,继续同杜伍说话。
沈元娘却听得云里雾里,丝毫理不清。
唯一清楚的是,楚慎好像跟两个皇子都不大对付。跟二皇子不对付沈元娘可以理解,毕竟她也对二皇子十分地不喜欢。更叫人生气的是,任凭她表现地再明显,那边依旧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她面前晃悠。沈元娘都烦死了。课她断定二皇子这样必然是觊觎她的容貌,是以讨厌归讨厌,但每回想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心里总还是会有些小骄傲。
瞧瞧,她就是这样貌若天仙,倾国倾城!
至于大皇子,沈元娘没什么了解,只是看在舅舅的份儿上,姑且将他看作个好人。
沈元娘听着两人说些她完全听不懂的话,只觉得无聊极了,开始漫无目的地神游了起来。可还没有愣多久,一句平阳县主又叫她来了精神。
……谁在说她坏话?
沈元娘犀利地睁眼看去,由己推人,在沈元娘看来,背后提起旁人,那肯定是为了说坏话!
被沈元娘瞪着的杜伍全然没有被瞪的自觉,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只道:“属下这两日又叫人在许府里盯了两天,许家上上下下十来口人也没有漏掉,只是查了这么久,确实没有发现许家与宫里那几位有什么联系。”
莫说与宫里了,就是京城的这些达官显贵,与多与许家没有什么联系。
许博士为人清高,又素好安静,不爱与人交往。许家人同许博士的性子差不多,都不爱交际。
这话楚慎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或许是他先入为主,觉得元娘此事是有人故意使坏,便是许博士所谓的卦象也是提前串通好的,可如今面对查出来的这些事实,楚慎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误会了旁人。兴许,元娘这辈子当真有这样的劫数吧。
一念起,楚慎道:“递个帖子给许府。”
杜伍应下,又问道:“国公爷要几时前去拜访?”
“看许老几时有空。”
知道许博士与元娘的事无关之后,楚慎也收起了原先那些不善的心思。
沈元娘用爪子挠了挠脸,觉得自己脑子有心不够用。他们说的明明是那位许博士,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做什么要提她的名字,沈元娘至今连见都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许博士呢。
可他们偏偏又不说个明白。
沈元娘记下了楚慎要拜访许老的事,且在心里默默打算:来日楚慎去许府的时候,她一定要跟着一块儿去。
这事不弄清楚她真的要难受死。
说不定,她还能在里头听到什么更机密的事。
今儿这两人所说的,便已经叫沈元娘大开眼界了,她没想到楚慎胆子这样大,连两个皇子都敢监视——这可是她的嫡亲表哥,皇帝舅舅的亲儿子呢!
而且沈元娘还有总有种预感,楚慎的秘密,应当不止这么简单,这样表面。要是她能将楚慎这边的事都挖出来,那岂不是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了?
想想就觉得开心!
杜伍禀报完了诸事,也没在屋子里多留,没一会儿就出去了。他离开之后,外头服侍的人才陆续走了进来。
知夏晚秋也从外头进来了。见到奶狗还待在国公爷膝上,两人心里都欢喜非常。看来,这奶狗不仅没有失宠,还比之前更得了国公爷的亲睐了。
真是天大的喜事儿。
楚慎见两个伺候狗的丫鬟来了,脑子里想了一下这两个丫鬟的名字,稍一思索发现自己记不得了之后,楚慎便没再纠结了:“你们两个,将这狗抱过去吧。”
知夏同晚秋对视了一眼,而后上前接狗。
出于为了狗好也为了自己好的心思,知夏大着胆子同国公爷搭起了话:“这奶狗平日里极乖巧,又好干净,再招人疼爱不了。”
楚慎端详了狗一眼,发现它好像要比其他狗干净些。且除了奶味,别无其他的味道。
知夏心里一横,想着自己替这奶狗的前程也是拼了,又继续夸道:“这还不止,想是这奶狗记着国公爷的好,寻常人叫都不理,只对着国公爷的时候能有些精神。”
“汪!”沈元娘鄙夷地看了知夏一眼,这狗腿子。
她见楚慎激动那是有原因的好不好,要是可以她才不想见到楚慎!想着这两丫鬟奉承的样子,沈元娘越发惦记她的忍冬玉清了。
然而沈元娘的愤怒一叫在他人眼里却成了应和。
知夏越发欣喜于奶狗的知情知趣。晚秋也道:“这狗确实黏国公爷黏糊地紧,上回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说老夫人对这奶狗也好奇得紧,奴婢们原打算带这奶狗去,这奶狗想是知道国公爷在屋子里,都不愿意挪窝呢。”
沈元娘:“……”
沈元娘都快吐了。
倒是楚慎听了晚秋的话,沉思片刻,道:“既然祖母好奇,你们就将这狗放到上房养些时日。”
沈元娘惊诧地抬起头。
知夏两人听着却完全没有意见。在哪儿养狗不是养啊,更何况,要是得了老夫人的喜欢,那这奶狗可就真能在卫国公府里横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