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粱米的?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你不知道咱们家那高粱米,搁了多少年了吗?那里面长的虫,比米粒都多。”
秀儿说道:
“那怕啥的?我说那家大少爷怎么喝得那么香呢?搞半天是因为里面有肉味儿,呵呵呵。”
何七姑拿起来鸡毛掸子,生气地说:
“我打你我!”
秀儿急忙站起来躲开,对何七姑说:
“娘,我是你亲闺女,不是捡来的,你咋说打就打啊?你出去喝喜酒,误了事儿,闺女帮你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的,你咋还要打我?
来,你打你打,你打我啊!”
何七姑收起鸡毛掸子,笑着说:
“我不是吓唬你吗?怎么舍得打你?你说,咱们家又不是没茶叶,你拿生了米虫的高粱米招待人家大少爷,呵呵,说出去你就不怕招人家笑话?”
秀儿笑着说:
“铁王爷家倒是有茶叶,还说是皇亲赏的,我看那家大少爷都不爱喝。”
何七姑一听,兴奋地问道:
“秀儿啊,你跟娘说说,铁王爷见到了那家大少爷,拿着那么多的礼品门,是不是乐疯了?有没有说什么疯话?还有玉格格,玉格格出来了吗?”
秀儿笑了笑,对何七姑说:
“那个格格啊,格格长得真美啊,不过娘,你不是和我说,那家大少爷把以前的媳妇儿休了吗?你也看不惯他这个行为,却还这么热心地给他保媒。”
何七姑冷笑道:
“那图鲁之前的媳妇儿嫁进那家好几年了,好像得有十年了,一直生不出来孩子,那家老爷让那图鲁休妻,也情有可原,但是未免太没情义了些。
铁王爷家呢,铁王爷是个大烟鬼,那家老爷不会不知道,这让我去铁王爷家说媒,看的不就是格格的身份吗?
铁王爷这个人不地道,和那家结亲,绝配,我就帮忙保媒,也没什么,你说格格的爹,虽然是个大烟鬼,那也是一个正经八百的王爷啊!
在热河,想找一个这样家世的,哪儿还有啊?再说了,那个玉格格,长得像画儿里的人似的,那家大少爷还和她见了面,热河再也没有比玉格格长得俊的姑娘了。”
秀儿抚摸着自己的辫子,说道:
“哪儿还没有?”
何七姑疑惑地问:
“哪儿啊?”
秀儿笑着说:
“我呀!”
何七姑笑了笑,说道:
“你?人家是格格,你就是一个烧炕的丫头,你能跟人家格格比吗?”
秀儿说道:
“我体格比她壮实,比她能干活儿,比她能生娃。”
何七姑惊讶地说:
“天啊,我怎么生出来个你这样没羞没躁的娃啊?”
秀儿不服气地说道:
“怎么了娘?我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了,我刚才说的,难道不对吗?”
何七姑“呸”了一口,指着她说道:
“什么叫你嫁人啊?我跟你说,我就你这么一个闺女,我把你拉扯这么大,我容易吗我?我指望的是,你能给我招一个门女婿,给我养老呢!”
秀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端着碗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