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香水也压不下去的酒精充斥了的脑子一片混沌,娄夏想了半天,也组织不起来多么好的方法,最后她想,归根结底不就是一千块钱的事情嘛?
于是她说:“那个,齐同学,要不我给你一千块钱得了……”
“够了。”几乎一声未吭的杜若瑶终于说话了,“人被骗子骗了,你们不想着把骗子绳之以法,却都要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吗?”
最后这句话她看着娄夏说,重若泰山,却又轻的像是叹息,她说:“你走吧。”
17?情敌登场
◎翻个面儿,手心就软绵绵地兜着个杜若瑶。◎
“不!”几乎是压着杜若瑶的话,娄夏从嗓子里扯出一个不字。
惹得方思莘拽拽她:“你现在不走是想干嘛啊?”
是想干嘛呢?
娄夏也不知道。
那声拒绝像是条件反射,又像是应激反应,根本没经过大脑,但此刻她也只好顺着自己的话捏着嗓子抱怨:“凭什么呀,哪儿有这样的,大半夜的,人都休息了,你让来我就来,让走我就走,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你把我堂堂一主席设计师当什么了?”
杜若瑶咬着牙,声音从薄唇里出来的时候清脆而冰冷,像是冰棱坠到湖面上:“行,设计师小姐,是我打扰你休息了,对不起,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每听她吐出一个字,娄夏的脸色就灰白一分,再开口时她的声音从理直气壮低成了吭吭唧唧:“我……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若瑶,怎么了?”
没等娄夏说出后面的话,会议室突然闯进一个穿着整齐警服的女人,小麦色皮肤看起来十分健康,眉毛很浓,褐色的头发净长估摸着应该能到脖颈,但因做了些微卷看起来只到了耳边。
“姜队长?”座位上的两名警察似是没料到会迎来这尊大佛,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她。
这一句队长,和钟队长的职称却是不同重量级的。
钟警官是a市p区治安队队长,李警官是他的下属,两个人都算是社区民警罢了。而姜晚清却是刑侦队队长,属于办案组的一份子,手里有着独立的权力。说起来,这治安队和刑侦队是平行的两个支队,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虽然姜晚清三十几岁而已,比钟队长年轻十岁,但姜晚清这个队长的分量却比钟队长重了不少,毕竟她背负过好几条人命,身上没有大伤却也曾经随着案件面对着枪口出生入死过。
“晚清。”杜若瑶叫她的名字,姜晚清便走上前来和她攀谈起来。
她经过娄夏的时候,娄夏起身坐到另一把椅子上,起身的瞬间神使鬼差地比了比,觉得这名姜队长和自己差不多高。
杜若瑶和那两名警察都开始围绕着姜晚清,给她介绍着来龙去脉。姜警官经验丰富,显然来之前也知晓了一些眉目,此刻一边侧耳听着,一边问小李要了他的笔记本来看着事件细节。
杜若瑶再也没看娄夏一眼。
方思莘于是拍拍她说:“你再不走我就要抛弃你了。”
娄夏跟着站起身来,借着说一句“再见”,也凝视了一会小李的笔记本,上头的字迹有些幼稚,写数字8的时候还有些歪歪扭扭,怪不得他不给自己看,她想。
和方思莘一起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娄夏身上香水的味道已经酿到了后调的雪松和黑莓,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麝香,在后座舒缓蔓延开来。
也许是她自作多情,娄夏想,但杜若瑶的话似乎全部是冲着她来的。
无论是齐逸、两名警察还是方思莘说话的时候,杜若瑶都没有说话,就好像是在等她表明态度一般。可是她却好像辜负了她的等待。娄夏摊开手,手背是公司,是失控世界,翻个面儿,手心就软绵绵地兜着个杜若瑶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方思莘说完那番话以后倒是没什么感觉,此时此刻她还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娄夏,那个杜老师怎么回事啊?”
娄夏手微微握起,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回事啊?”
方思莘:“你和她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认识个中学老师了?”
娄夏:“哦,她……就我高一的时候,她算是我英语老师。”
方思莘:“真的假的?我刚真以为你俩差不多年纪呢。”甚至以为杜老师没你大。当然后面半句方思莘识趣地没说出来。
“嘿嘿,是吗……”
方思莘瞪大眼睛瞧她,还嘿嘿?这都能笑出来?
方思莘:“那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她和高中老师毕业以后就没怎么联系过。
娄夏似乎也觉得自己无端笑得有点傻:“咳咳,本来没啥联系了,前几天我突然发现,她是我嫂子的表妹,你说巧不巧?”
方思莘无奈应和:“巧,巧,你们还真是孽缘深远,那她出这事大半夜给你打电话是借着你嫂子的情咯?”
娄夏张张嘴,并没有立即作答。
方思莘挑挑眉——终于要到自己期待已久的环节了吗?
如果她没猜错,杨小慧也好,她方思莘本身也好,甚至是整个美术组近一周苦恼的、关于娄夏情绪出大事的问题,病结可能就在这个杜老师身上了。
娄夏眼珠子从左转到右,从上翻到上,几个来回以后,定定地对上了方思莘的眼睛,然后出人意料地,娄夏又露出一个有点傻的笑容,然后咯咯咯地低头捂嘴偷笑起来。
方思莘:“喂,大姐,你酒还没醒呢?”傻笑什么啊!你倒是回答问题啊!
娄夏:“她打我电话诶,她一直留着我电话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