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今起身站了起来,他的手自然而然也和商延思的手分开。
“好,我们该去工作了,之后去姑姑那里给她看你的电影,我爸妈就这么干,我觉得姑姑一定也能收到心意。”
钟今微微弯腰,双手贴在商延思的脸上对他露出打气的笑容。
见商延思点头,钟今收回了手,去桌上拿他刚刚放在那里的剧本。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商延思眼里的柔软与温良被翻滚的暗色席卷,唯余永不消逝的贪恋与执着。
走出门的那一刻,商延思忽地想到,钟今说的他父母也会这么做,是给他祖父母看吗?
看着往前走的钟今的背影,商延思并没有追问,会有机会问到的,今天的进展已经很好了,他能感觉到今今对他的芥蒂已经消散于无,他可以再靠近一点。
至于他的记忆……商延思想到了自己的药,没有在此刻深究那段不对劲的片段。
如果被他的大脑逃避了,也许是他不喜欢的东西。
商延思的胸腔里的脏器仿佛被粗暴地扯动,传来了尖锐的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的痛意,他调整了呼吸,将情绪压下。
“嗯?你眼睛怎么这么红?”
泽瑞在听大摄的思路,转头被主演的状态惊了一下。
一个午休,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泽瑞的眼神狐疑地从后边的商延思身上掠过,心想就算趁着这个休息时间他们俩来了一,人都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文艺片出身的导演对于细腻的情感有着非同寻常的捕捉与把控力,泽瑞是个很擅长观察的人,这一点不仅仅呈现在他的电影细节里,也出现在生活中。
从当初明欣带着钟今请他吃饭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商延思和钟今之间有点什么,那绝不是纯粹的朋友兄弟关系,后来也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想。
倒不是他太敏锐想要探听演员之间的感情纠葛,实在是有些东西太明显,商延思看钟今的眼神实在不算清白。
好在戏内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不然他还得和人谈谈。
“刚刚看了一个很催泪的短片。”
钟今随口瞎扯,但确实很催泪,他现在看商延思,就像在看悲情主人公。
“这个状态……不然再拍一遍……”
泽瑞一边思索一边的话还没说完,钟今便大声打断道:“导演你让我缓一会儿?好的马上!”
钟今一听就知道导演没憋好事,哭坟都拍三遍了,他刚刚又哭了一波,实在没有更多的情绪可以挤出来了,他现在心还疼着呢,再对着商延思哭会不对味。
泽瑞噗嗤笑出声,说:“好啦,逗你玩的,你去把眼睛敷一下,省的一会儿肿起来影响上镜。”
钟今得令,去了休息区。
商延思看着和钟今说说笑笑的泽瑞,眉心刚刚皱起,就看见钟今对他招手。
“商延思,你把我眼药水放哪儿去了?”
钟今刚问橙橙要,橙橙说上次滴完回来就没看到,所以一定是被最后经手的商延思顺走了。
“在我这里,我来。”
商延思的情绪被搅散,立刻把无关紧要的人抛到脑后。
钟今也随他,毫不扭捏地让人伺候。
刚刚流的眼泪太多让眼眶干涩,钟今感觉到自己眼皮周围也有点热,肯定会肿起来。
他让橙橙去拿了冰块,但不知道商延思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冰球,并不是被雕成球形的冰块,而是类似于美容院的地方会用到的产品,在眼周周围滑动,非常舒服。
泽瑞略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个画面,他看了一眼在一边当木头桩子的两位演员的助理,又看了一眼表情平静一边看一边打电话的演员经纪人,这是不是也太明目张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