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支单于伏诛后,南匈奴呼韩邪单于既高兴又恐惧——高兴的是死敌已灭,恐惧的是汉军武力强大。
于是,他更加恭谨地第三次单身朝觐,表示“愿守北幌,累世称臣”,这才有了著名的“昭君出塞”,南匈奴的命运从此彻底和大汉王朝绑在了一起,自秦汉以来的北方边患从此一举解除。
即便到后来王莽改制、天下大乱之际,匈奴也无力趁虚而入。正如当时汉宗室刘向所言:“(此战)扬威昆山之西,扫谷吉之耻,立昭明之功,万夷慑伏,莫不惧震。”
以一次战役而收战略之功,陈汤从此名扬天下。
而如今常为人津津乐道者,是大胜之后甘延寿、陈汤给汉元帝去的那封著名疏奏:“郅支单于惨毒行于民,大恶逼于天。
臣延寿、臣汤将义兵,行天诛,赖陛下神灵,阴阳并应,陷阵克敌,斩郅支及名王以下。
宜悬头槁于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其辞荡气回肠,千古流芳。
名将陈汤,一生仅此一战,但一战即为数十年汉匈战争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给自己的祖国赢得了长久的边境安宁——为将者,夫复何求?
所以,不管陈汤后来的命运如何挫折困顿,他的勇气、谋略和才华都俨若一颗璀璨的明星,在胜利的瞬间光辉灿烂,永远定格在2ooo多年前中亚塔拉斯河畔的那个夜晚。
神爵二年,匈奴虚闾权渠单于死,引起内部分裂。由五单于争立的混战展至呼韩邪单于和郅支单于的相互攻伐。
甘露元年,呼韩邪单于附汉,是为南匈奴。
初元五年,康居王因数为乌孙(西域国名,都赤谷,在今吉尔吉斯共和国伊塞克湖东南)所困,欲联合北匈奴击乌孙。
郅支单于遂引北匈奴到康居东部筑城而居,路上死亡甚众。
此后,郅支单于数击乌孙,又勒索大宛(西域城国,都贵山城,今乌兹别克共和国卡散赛)等国,令其每岁纳贡。
建昭三年,陈汤深虑郅支单于势力危及西汉对西域的控制,乃矫诏大汉西域驻军及属国兵,分六队击郅支单于。
三校从南道越葱岭,经大宛至康居;另三校由陈汤和甘延寿率领经北道入赤谷,过乌孙,进入康居界,至阗池西。
时康居副王抱阗率数千骑袭掠乌孙赤谷东,杀千余人,抢牲畜甚多。
陈汤率军击之,杀46o余人,解救被俘民众47o余人,并获牛、马、羊作为军食。
入康居界后,令士卒不得抢掠。
至郅支城6o里止营。
捕得康居贵人,了解城内情况。
次日距城3o余里止营。第三日,距城3里布阵。
郅支单于以数百人披甲守城,向汉军呐喊。
百余骑兵在城下往来,步兵百余夹城门列阵。
汉军以弓、弩射郅支城下骑、步兵,其骑、步兵皆入城内。
又以持盾者在前,持长兵器和弓、弩者在后,向城下进攻,仰射城上守军。
并烧毁土城外木城。当夜,匈奴骑兵数百欲出城反击,被汉军射杀。
郅支单于亦被汉军射伤,诸阏氏多被射死。
半夜,汉军攻入土城。时康居兵万余骑环城十余处援救郅支单于,不利。
天明,康居兵退却。
汉军攻入城中,四面纵火。
单于受重伤而死。
是役斩郅支单于、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共1518级,俘145人,降千余人。
此战,陈汤抓住有利时机,矫制兵击灭郅支单于,结束了西汉与匈奴的百年战争。
这年冬天,匈奴壶衍鞮单于自领万骑击乌孙,适值天下了大雪,“一日深丈余,人民畜产冻死,还者不能十之一”。
邻国又乘机袭来,“丁令乘弱攻其北,乌桓入其东,乌孙击其西。
凡三国所杀数万级,马数万匹,牛马甚众。”
加之兵民饿死又多。匈奴经过这一灾难,“人民死者十之三,畜产十之五”,大为虚弱。
“诸国羁属者皆瓦解,攻盗不能理”,再也无力抵抗汉军,而“欲乡(向)和亲”。
地节二年,壶衍鞮单于去世,虚闾权渠单于立,这年匈奴饥荒,“人民畜产死十六七”。
是后数年,匈奴与西域一些小国常生战斗。
同时,匈奴贵族内部不断生权力之争。
呼韩邪单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做了单于的。
神爵二年,虚闾权渠单于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