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仅收到了风声,准备好了足量的钱银,还击鼓传花的抄了一波底,再将他们收购而来的那些藏品,转手加价兜售给了常升拿下的两间典当铺,以及宫里的铺子。
就像是有个强盗,强抢了本来属于你的屋子,再加价卖给你。
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宫里是时候该换一批人了。”
朱标转身对着身旁的随侍太监开口,言语中不怒自威的寒意,让这位随侍太监几乎是本能似的跪了下来。
“是,奴婢立马安排。
听闻这位应声时言语中的惊恐之意,对面的常升翻掌压了压,朱标才反应过来,自己太过失态了。
有人能在龙口夺食,便足以证明对手情报网络的渗透力。
这个时候要想找出隐藏在阴暗中的对手,最要紧的便是表现的一切如旧,这才方便找出蛛丝马迹,进而顺藤摸瓜。
想到此处,朱标的脚在这随侍太监的腿边踢了踢,告诫道:“此事暗地里偷偷的查,要是走漏了风声,小心你的脑袋。”
“奴婢遵旨。”
随侍太监大喜过望。
差事难不难办不咋紧,最要紧的是太子殿下没有将宫内有人刺探宫闱,还刺探成功的责任算在他的头上。
要知道,老朱走时指派他伺候朱标,却将身旁一应随侍太监都带上,就是方便他接手宫中诸事。
按如今出了岔子。
就算太子殿下不追究,传到了陛下耳朵里,他大概率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朱标将这差事推到他头上。
不说立不立功,至少他将功赎罪的机会是有了。
最关键的是,如此重大之事,委派于他,足以证明太子殿下对他的信任。
这可是他后半生体面的保障啊。
“下去吧。”
随侍太监起身告退。
朱标的眉头却未曾舒展,待到殿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他才压抑着情绪问道:“能在应天府的眼皮子底下办成此事,对手所图之大,难以估量,只怕不止宫中,朝廷六部五寺,都被渗成筛子了。”
常升点点头。
这是历史中不曾被记录的辛密。
让他暂时失去了先知先觉的优势。
倒这些人的行事风格却让他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有这样的行事轨迹参照,他也能大致判断对手的“段位”和路子。
用经济手段操弄政治。
大概率就是商人。
还得是大资本家,财阀这一级别。
到了这一级别,财阀利益集团的影响力,足以跨越所谓的士农工商的阶级。
虽然没有枪杆子保障,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像是无根之萍。
但只要他们沉得住气。
广撒网,多捞鱼,从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从明初诞生的资本主义萌芽,到后来的晋商八大家,仿佛就像有一只黑手,在不断的试探,啃食国运。
即便如今现了,要想从物理上将这群附骨之疽消灭,或许还真得刮骨疗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