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淅呵呵干笑道,“您还知道从古至今呢。”
大妈说:“我知道的东西啊,可比你们那种没用的书里写的多多啦,我看啊,你书也别读了,来嫁给我儿子,我儿子可劲对你好。”
大妈又试图给自家的大龄剩男讨老婆,“你放心,嫁给我儿子,你不吃亏。”
“家里头钱也不用你赚,只要你给我儿子洗衣做饭,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可不能当光吃不下蛋的老母鸡,伺候老公,侍奉公婆……”大妈掰着手指头条条列举,正说着起劲。
舒淅坐的窘迫,既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又还没得到自己需要的讯息,正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尿遁。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犹如天降神助,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就你家那三十八岁还在吃奶的宝贝儿子,这辈子还是别离开你这个好妈妈了比较好。”
舒淅:“……”嚯哟,都三十八了还能被称为大妈称为年轻小伙子,这是什么见鬼的亲妈滤镜。
“王佳佳?”大妈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她指着漂亮女孩的鼻子呛声说,“告诉你,王佳佳,你不想嫁给我儿子有的是人嫁。”
穿着一身工作装的年轻女性声不大气势足,“就你这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哄骗人家小姑娘也不害臊,还敢挑唆人家未成年小姑娘不读书,要不要脸啊死八婆。”
王佳佳口中如珠妙语连番吐露,“就你那宝贝儿子天天跟张伟强搁赌场里泡着的德行,还能指望他挣钱,你家老底没赔光都是祖宗显灵,祖坟冒烟了都,也就你还当个宝。”
“噢,女人不嫁人不生孩子,那还叫女人吗?哪个女人都这样,这人还要不要活了?”大妈双手叉着腰,理亏声更大,“外头不是有什么不男不女的人妖,你怎么不去当人妖呢你。”
王佳佳一点也没被大妈的话说破防,继续嘴炮输出,“哦,你还知道人妖啊,可把你显的。人家人妖至少都是自己赚钱,你宝贝儿子多孝啊,手心朝上,外头一摸。”
“人看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上不报警,你就当没这事呢?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吧。”
大妈看着周围村民的神色,明显都知道实情,带着鄙夷的眼神是那样刺目,她颤着手指着王佳佳,“你……你你……”
“你什么你,结巴了?”王佳佳乘胜追击,“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你儿子还有王耀祖张伟强,在这十里八乡可是并称赌棍三毒瘤。”
“多读读书吧大妈,就是因为没文化才长了你这破嘴,我还真搞不懂你哪来的那么大的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大妈像是被气的心梗,喘着粗气捂着胸,一副要被气撅过去的模样。
王佳佳大获全胜的拍了拍手,“每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就知道唧唧歪歪,真奇葩。”
大妈就像是揪住了王佳佳的错漏,“说我们是奇葩,你不也一样?”
王佳佳挑了挑眉,赞同道,“对啊,我没觉得自己不一样,我也是奇葩呀,不然我还能站在这跟你在这对骂?”
卖完菜的大娘拎着没卖完的菜和一篮子鸡蛋往家走,这些菜放久了已经有点蔫了,今晚自己炒着吃算了,还要记得把鸡蛋给招娣补补,那瘦的就跟皮包骨似的。
她家住在年代久远的筒子楼里,上楼时,不断有邻居亲切的打招呼,远亲不如近邻,附近邻居都是认识多年的,互相也都知根知底,哪家出事相互能帮就帮。
“诶,徐大娘。”有邻居远远的招呼道。
卖菜的徐大娘脚步一转,走近打了个招呼,“黄大嫂,有事儿?”
“哎,还能有什么事。”黄大嫂叹了口气,“今天那伟强又打人了,乒哩乓啷可吓人了。”
卖菜的徐大娘将黄大嫂要她提前留的菜递给对方,“怎么又……”
黄大嫂耸了耸肩,“还能怎么,又输钱了呗,喝的醉醺醺回去。”
灰扑扑的男孩紧紧的攥着黄大嫂的衣角,怯怯的从黄大嫂的身后钻出了个脑袋,玻璃珠的眼眸中满溢着恐惧和害怕。
黄大嫂揉了揉男孩的脑袋,“把孩子都给吓坏了,我看这孩子放学回来不敢上去,我就给接来了,眼瞅着动静没那么大了,你顺手给招娣把孩子送回去吧。”
“行,也是顺便,正好拎了篮鸡蛋给招娣。”卖菜的徐大娘一口应下,朝男孩招了招手,“走了小张,回家了。”
男孩慢吞吞的牵上了卖菜徐大娘的手,朝黄大嫂挥手再见。
“诶……招娣招娣,这么晚了上哪去啊,我正想找你呢。”
王招娣锁上自家的房门,闻言停下了往外走的脚步,“大娘,我在找孩子,很久没回来,有点担心。”
眼前的女人骨瘦如柴,眼角和身上都有着大块遮掩不住的乌青,长发被抓的凌乱,洗旧的白t长裤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就跟要被风吹跑似的。
卖菜的许大娘不忍再看,将缩在她影子里的男孩推了出来,“在这呢,孩子在这呢,孩子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屋内噼里啪啦,就去黄大嫂那躲躲了。”
“妈妈。”男孩怯懦的喊道。
“原来是这样,那太麻烦黄大嫂了。”王招娣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被拉扯的头皮上阵阵抽痛,她努力拉下衣袖遮掩手臂上的乌青,朝儿子伸出手了,“凌凌,回家了,跟徐大娘说再见。”
“徐大娘,拜拜。”张凌凌听话的挥了挥手。
王招娣正要回头往家走,卖菜的徐大娘说,“诶诶,招娣,你先别急着回去,这篮子鸡蛋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