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陈母又问。
谈父自信开麦,“钓鱼忘我误了时辰。”
陈母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忘忘一周?”是不是太离谱了点。
谈父轻咳一声,老神在在的抱着手,“咳……我问过小陈了,小谈还在加班,只要不被当面抓个正着,咱们还能狡辩。”
“那你狡辩我听听?”
“没想好,等小谈发现了再说。”谈父听着这说话的声音怪耳熟,回身一看果然是自己正在嘀咕的大女儿,不能在背后说人啊,一念叨保准见到话题本尊。
谈父的脸皮城墙厚,不会轻易破防,他神色自然的打招呼,“这不是小谈吗?今天回来这么晚。”
值夜的保姆被谈父陈母叫回去睡觉了,谈沐盈将搭在手上的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身上酒气浓重的一看就是刚从酒局应酬回来,“嗯。”
“真辛苦。”谈父有感而发。
谈沐盈轻飘飘的瞥了一眼罪魁祸首,“这都是拜谁所赐。”
早早培养小谈熟练上班,这可真是谈父这辈子做过最英明的决策,跟他同龄的老家伙们还坚持在岗,努力奋斗,只能在朋友圈底下羡慕嫉妒恨,而他少走十年弯路,过上了幸福快乐的养老生活,美滋滋。
“要怪就怪你爷爷。”谈父每每想到都非常嘚瑟,特别是在谈沐盈面前,“爸爸退休了。”
上班忙活了一天,下班还得跟群中年人喝酒吹牛,谈沐盈又累又困,懒散的靠在了沙发上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她抬了抬眼,“人家公务员六十退休,你才五十一。”
谈沐盈话语中的幽怨都快溢出屏幕了,大半夜的怪吓人,谈父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啃小啃的理直气壮,“爸爸年纪大了,你要体谅老父亲。”
谈父手持谈梦娱乐百分之十的股份,无论谈梦娱乐换多少当家人,他都能翘着二郎腿躺着收钱,要是公司哪年没赚钱,还能联合股东开开批斗大会,严厉谴责公司决策人的不作为。
目前明面上的法人是谈沐盈,换而言之,谈沐盈拿着微薄的工资,在给这些手持股份的资本家打工,赚来的钱都进别人的口袋,没赚钱还得担责挨骂,哪天公司犯法了进去的人也是她。
嗤,谁能有占股百分之五十一,半条腿进棺材了还舍不得放权的死老头会打算盘啊。
“我体谅老父亲,那老父亲可怜可怜我,比如百分之十?”谈沐盈图穷匕见,相信他爹一定会能理解其意,上挑的尾音都带着几分小激动。
谈父假笑道,“晚上睡觉别睡死。”做梦比较快。
“我比较喜欢真的。”谈沐盈婉拒,然后回以同样的敬意,“晚上睡觉别睡死。”
谈父诧异,“你要暗杀了我吗?朋友。”
谈沐盈冷笑,“也可能是拿你的手摁股权转让书。”
谈父惊恐的嘶了一声,“那我可得左右眼流轮站岗,免得裤衩都没得穿。”
谈沐盈竖起两根手指,在谈父陈母不解其意的蒙圈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怎么记得有两个人答应一年不往外跑,专心在家陪伴子女,信誓旦旦保证肯定会待到高考的人,是谁来着?”
谈父的目光飘忽,清了清嗓子装聋作哑,陈母踮起脚尖,一个旋身转到了谈父的身后,被他高大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
“跟着探险队环球玩了三年,回来时陈明杉都高三了,上个月让你去开高考动员会跑到了小学……”
随着谈沐盈的话,谈父越听越心虚,咳嗽声也越来越大,大概想着只要听不见,就能当做无事发生。
“哎哟~沐盈宝贝不要生气嘛~爸爸他不是故意的。”陈母抱着谈沐盈的手臂,顺了顺毛。
谈沐盈一抬眸,陈母瞬间就读出了潜台词,漏了你是吧。
共犯陈母一步一挪,一步一挪,心虚的缩回了老公身后,咳咳,跟着探险队到处溜达尊嘟好玩,下次还敢。
谈沐盈抱着手臂,“我前脚出门,后脚就跟着溜,拉斯维加斯玩的很开心啊?”
“一般开心一般开心。”谈父谦虚道。
陈母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厘米,“一点点。”
“就没有想过家里……”谈沐盈深吸一口气,正要发作,这时一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她读好的条。
“谁的电话。”谈父低头瞅了瞅躲在身后的陈母,陈母无辜的看着谈父,张口无声的说,不是我的。
“我的。”谈沐盈低头瞅了眼,振动的手机屏幕上备注称呼是温知白。
“咳……小谈饿了没,看在小谈辛苦养家的份上,爸爸给你露一手,酒酿圆子,你最爱吃的。”谈父围上围裙,一边说一边朝妻子疯狂眨眼睛,示意自己吸引火力,老婆快溜。
谈沐盈拿着手机往外走,“不用了,老谈和……妈,很晚了,回去睡吧。”
陈母谈父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陈母不敢置信,“沐盈宝贝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了?”
“看来社畜真的很痛苦,还好我早早的退休了。”谈父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因退休生活太安逸长出的一层小肚腩,竖起了两根大拇指,“家有大孝子,棒棒。”
谈沐盈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替代人声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神色微动,“你好,这里是谈沐盈。”
听到了令人安心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瞬间就绷不住了,哭的撕心裂肺,不要钱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混杂着鼻音和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听筒那头传来,“姐……大姐姐……我……我是……张……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