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辰瞬间睁大了眼睛。
“周一晚上,就是这个人偷了我办公室的手机被祁队长抓了个现场,当时他偷了我的手机后非但没有立马就走,还坐在我办公室玩了起来,当时我们都认为这个人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后面交给值班的同事处置了,但是听说因为没有偷其他的东西,批评教育后当下就放他走了。”沈雨清把那晚的事娓娓道来。
林辰匪夷所思地“嘶”了一声:“这么巧?”
“会不会是偷了人家东西遭报复啊?”一直站在一旁听着的梁玺插了一嘴。
“想什么呢?偷个东西而已,用得着灭口?”周崇立马反驳他。
于是梁玺撇撇嘴退到一旁收拾东西去了。
“从现场的生活痕迹看起来,死者是独居,必须先查清他的身份。”林辰叫来张俊宇,“小张,马上去确认尸源。”
“是!”
“吴辉,封锁现场,尸体拉回局里进行详细检验,周崇你带两个人继续留下来勘查现场,周宇跟我去寻找目击者。”林辰说着,抬手看了眼时间,下午6点52分,“辛苦沈法医加班了。”
沈雨清冲他点了个头便摘下手套走了。
“林副,我瞅着沈法医对你的态度怎么跟对祁队不太一样啊?”周宇凑上来八卦了一句。
“哦?是吗?”林辰扭头看着沈雨清清冷挺拔的背影,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他对谁都是这副样子。”
“对了。”沈雨清忽然回过身,“我看死者也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案发的时候应该有一男一女在场,而且,这个人的死,极大可能跟涂伟鸿的案子有关系。”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灭口
验尸台上的无影灯亮起,沈雨清全副武装站在验尸台旁半举着双手,看着死者苍白的面庞,想到自己那天在办公室一时怒气上头对他说的话,他紧紧地抿起嘴,没想到竟是一语成谶。
他努力回想死者来偷东西那天的所有细节,以及那条怪异的短信。
“你到底真的是来偷药瓶的还是只是来偷手机的?”沈雨清盯着他喃喃自语。
因为隔着口罩,拿着本子低头准备做记录的梁玺并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于是抬起头问道:“沈法医你说什么?”
“没什么,开始吧。”
沈雨清按例首先检查尸表,刚才在昏暗的小屋里看不清楚的细节处此时在无影灯下无所遁形。
他详细查看了死者的手脚,“死者两个大拇指内侧都有老茧,这是长期干一种活形成的,看来这个人是具有社会能力的,并不是职业小偷。”
“左臂两处,右臂三处开放性损伤,均为锐器所致,左臂创口长7公分,右臂创口长分别为7公分和10公分。”
沈雨清在梁玺的协助下将死者翻了个面,接过梁玺递来的探针探测死者后腰刺创管的长度,“后腰处创口长度4公分,深度16公分,凶器是单侧开刃的刀具,推测是30公分长的生活多用刀。”
梁玺抱着记录本在一旁快速地记着,记到这句停下来疑惑道:“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刀具,难道凶手携凶器而来,作案后又把凶器带走了?”
“嗯,谋杀。”
“回到仰卧位。”沈雨清吩咐了一声,走到一旁拿起手术刀,从正面呈y字型划开死者的胸腹腔,小心翼翼地将各个脏器分离开来,“肝脏肾脏贯通伤……”
沈雨清一路检查一路报告下来,忽然声音一顿,抬眼思考了几秒才道:“脊椎变形增生,看来手上的老茧是长期握方向盘形成的,死者之前有可能是个司机。”
“没错!”
林辰推门走了进来,正好听到沈雨清说的最后一句话,直接证实了他的推断:“尸源找到了,死者名叫周涵,靖安市人,今年34岁,单身,之前是货运司机,一直到今年下半年才失业在家,你说他曾经到你的办公室偷手机,估计也是跟他失业有关系。”
沈雨清没有搭理林辰,继续检验尸体,直到完成全部检验才摘下手套叫梁玺收尾。
他走到洗手池旁洗手消毒完,摘下帽子脱下解剖服,这才拿起手机点出一条短信给林辰看。
“这是昨天晚上死者给我发的短信,我跟祁队长电话沟通过,我们都觉得他是有意栽赃林景文,而且是有人指使他栽赃的,本想今天跟你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难道是指使他的人灭口?”林辰读完短信内容抬眼看向沈雨清,“刚才你为什么说凶手有一男一女?”
“目前只是怀疑,等检验结果出来,明天我会跟尸检结果一并交过去,到时候才能确定。”沈雨清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消毒凝胶挤在手上搓了搓。
“ok,那我等你消息。”
林辰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问:“祁墨什么时候回来?”
沈雨清一愣,“他是你们队的,你问我?”
“我以为你会知道。”林辰笑了笑,“那没事了,我走了。”
有机会一起洗
祁墨一身泥泞地回到临时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半湿不干的衣物粘黏着泥土和草屑,混着池塘水的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就像打战中的军人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人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累的,但是一经松懈,疲惫感便会铺天盖地地袭来。
祁墨关上宿舍门便一步也不想迈开,直接靠着门边的墙滑坐在地板上,抓在手上湿漉漉的外套随手丢在一边的地板上。
人果然还是不能松懈,以前在特警队的时候每天雷打不动的五公里,自从进了刑警队,只能偶尔抽出点时间去健身房撸撸铁,太久没有做有氧练耐力,两三公里山路就把他跑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