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意识到,可能自己真的错了。
奴儿以为自己吃过的所有的苦,所有难以忍受的忍耐,都是为了给女儿撑起来一片天,虽然女儿过的算不得多幸福,但也还算平安吧。
可·是···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欺负,是不是被人误会,辱骂,欺打。
自己吃了贾家的饭,贾家给了她一条命,那她为婢为奴也无所谓,可她如命般在乎宝,她的女儿却不能这样,她好不甘·····
在她的世界里,有她的保护,女儿定然是幸福的,是开心的,是·····
有时,她实在是苦的,撑不下了时候,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想想女儿有自己的保护,女儿会过的比她好······
可事实呢?
她的女儿比她过的还不如,尤其是,那个苦丫的那个噩梦·····
今天的伤疤,她从来不知,女儿的伤疤会有那么多,那么丑陋。
也许不是不知,是她总是选择视而不见,或者自我麻痹,真的没有看到,就真的不存在了。女儿也怕她伤心难过,选择背着她,不让她看,就好像一切的不幸,不公就不存在似的。
但是····现在·····
呵呵呵······
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被无情的撤掉了,她对老贾家的任劳任怨,忍辱负重,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场空,一场自我的欺骗。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真的是女儿想要的吗,真的是为女儿好吗?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母亲,一个连自己的权益,都护不住的母亲,一个被人欺负的毫无反抗的母亲。
固执的坚持自以为是虚假的婚姻,自己的舒适区,真的是对孩子的好,真的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吗?
外边的嘈杂声,大家的义愤填膺的嘟囔声音,如一记一记的重锤,捶打在奴儿的胸口。让她喘不上气来。
“苦丫娘,要我说呀,现在是新社会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干嘛非要呆在老贾家,你在老贾家,也名不顺言不顺的,多尴尬。
还不如,出来自己过,反正他们,又不承认你们娘俩的存在。”
“是呀,苦丫娘,你也不用怕啥的,现在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解放后不久,不也都被打倒了吗,而这旧社会里留下的童养媳,算啥?
算旧社会遗留下来的毒瘤,更是要不得。你呀,跟乡里,村里,妇联打个招呼,分块地,建个房子,自己过,多好丫,干嘛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再者说,这里也不是老贾家的一言堂,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你们为他们干了,那么多年的伙计,有啥子恩,也早就还清了。
就他们对你们干的那些恶毒的事情,他们现在若擦不干,自己屁股地下的,那些屎,早晚会被抓起来,会被游街示众······”
“对,对,五婶子,还是你厉害,他们老贾家就是欺负苦丫娘,没有娘家,是他们花了20斤玉米面换来的童养媳。”
“我呸,20斤玉米面,就这么奴役人,我看比地主老财还不如呢?”
“可不,老贾家,还舔着大脸,说是把人家当女儿,当孙女,实际呢,背后,如若不是他们家放风说,苦丫娘不守妇道,在外找野男人,生了野种,村里会有这风言风语。
我看就是他们三儿,把人睡了,又不想娶人家,又放不下城里美娇娘,这才恶毒的污蔑苦丫娘,然后在好心的,收留她们,成为她们不花钱的劳动力。
这算盘珠子,打的可是啪啪的响呀。”
“呸呸呸·····真是,这老贾家真是上不了台面,当了婊子,还立贞洁牌坊!就是可怜了苦丫娘俩了。
你看都被磋磨成什么鬼样了,就连家里的狗,鸡,牛,都比她们娘俩的待遇高不少哩。”
“可不是吗?要不是,今天苦丫说,我们不都是被蒙在鼓里,也是,之前,苦丫还小,又畏畏缩缩,总是低着头弓着腰。
谁能猜出她的爹,就是老贾的贾湖丫,真是人面兽心都不为过,就冲着这九分相似的长相,老贾家就算恶心的往外推,也推不出他们三兄弟,反正都是他们的种,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可不,这要是厉害的,跑到乡里举报,到县里一告,真是够老贾家吃一壶的。
就不知,到时,老贾头,老贾婆子,是把哪个儿子推出来顶缸,反正·····这么大个证据,这么大个人,苦丫摆着,他们还,真说不清楚哩。”
········
各种各样的的推测,猜想,在老娘们,和众多村民们的,叽叽喳喳喳中越演越烈,越演越离谱。
可事实在眼前,望着那神似贾湖的苦丫,村民们真的再也说不出,苦丫是哪个村民的野种的话了,这明摆着,就是老贾家的种丫。
等渲染的,宣扬的,差不多的时候,萧意拉着便宜娘,在村民的叽叽喳喳好心推崇下,一步一步的向着村长的家里慢慢移动着。
也有和贾家
婆子比较好的或者想看老贾家笑话的人家,也纷纷悄悄的退出了人群,给老贾家的人,通风报信去了。
正好也可以看看老贾婆子,那不可一世的脸,知道了村口的这一出,会变成什么个鬼样子。
背朝大山,面朝土的老百姓,不就是有这么点茶余饭后的家长里短,来调节他们那苦不到头的生活吗?
贾家坳的老村长家的房子,建在村里的正中,上方位,是村里唯二的红砖瓦房。
这也多亏了,村长有个当营长的儿子,月月给村长,老两口寄钱和东西,要不人们真就会眼红心跳。
嘀咕是不是,老村长他们村干部,受贿了哩,而从村隘口到村长这里,少说也有二里路。
而在家休息的老村长,今天早起,不知为啥,感觉有点憋气,喘闷,所以早上便被老婆子按在家里休息了。
而老村长,贾雄,今年也有50多岁了,年轻时,说起来也是个人物,少时赶上家境好的那两年,也读了几年书,算是个有些文化的人了。
就是子孙单薄,父辈几代都是独苗,一个男娃。
说白了,就是阴盛阳衰,女娃子到还有几个。但老村长,在贾家坳的辈分是比较高的,唯一的儿子也比较有出息,因此整个村里的人都非常信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