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照片涵盖了他人生中能够被相机收录的所有场景,其中大多数属于他和宋纪分别后的三年间。
密密麻麻,覆盖了房间内所有能够被人目光所触及的边角。
正中间的那张大床上,摆放着一条叠得很整齐却有些陈旧的围巾。
从哪些泛起线球的边角,不难看出经常被人反复抚摸的痕迹。
“害怕吗?”
声音从姜白榆身后响起,宋纪越过他,伸手触摸贴在墙上的这些照片,抵着他的颈侧轻轻一笑,“看见这些,害怕吗?”
姜白榆偏过头,在宋纪脸上,他看见了少见的痴迷与狂热,有一瞬间,让他仿佛错觉看见了某些信仰虔诚的信教徒。
害怕吗?
不害怕。
他从这满墙的照片中,直面了宋纪的爱。
沉重的,扭曲的,疯狂的,又近乎偏执的爱。
“不能看见你的时候,我真的会疯掉的。”
“原谅我吧。”
缠绵的吻落在他的耳垂,在这时候,姜白榆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秦枝曾经直白地吐露出的那句话——“宋家人都有病。”
“宋纪。”
“嗯?”
“你真的是个疯子。”
被这么说的人没有生气,反倒笑意更甚,“我是。”
这么说着,宋纪退开一些,迈向房间的中央,向姜白榆伸出了手,“宝贝,过来。”
姜白榆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宋纪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温和,才向前伸手搭上对方的手掌。
贴合的手掌被人扣紧,也是这时,姜白榆才发觉男人素来温暖干燥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沁出了一层薄汗。
“你在紧张啊,宋先生。”
宋纪垂着眼,收敛了笑,拂去了风流的姿态,显得有些严肃。
“姜白榆。”
“承诺过的真心,我保证,它从始至终都属于你。”
姜白榆低叹一声,“我知道。”
“我爱你、很爱你、最爱你。”
“我知道。”
“阿榆,你今年22岁了。”宋纪放缓了语调,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姜白榆身上。
“我知道。”
宋纪垂眼,看着面前一次次温声应答的青年,只觉得胸口胀痛得厉害。
按照他的风格,原本应该在更浪漫的时间地点对姜白榆做接下来的事,或许是在他们一起攀上雪山峰顶的时刻,又或许是在某个被烟火、酒香和玫瑰装点的夜晚。
而决不该是在他向对方表现出所有丑陋的欲|望的此刻。
可是当那双朦胧的、如隔远山的眼睛望向宋纪时,又仿佛在无形之中告诉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