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兰想让齐松露去给自己当会计的心思愈坚定了。
齐松露恨阎西山。
她甚至恨不能阎西山原地去世,早早去死。
所以陈美兰特别有信心,毕竟齐松露现在落难,只凭批雪糕,一个才赚两分钱,她估计温饱都成问题,一份会计工作,她求之不得才对。
可等陈美兰提出来,齐松露愣了会儿,居然来了句“请我做会计,我倒愿意,谁不想拿份工资安稳过日子,但我怕你用了我,要惹上大麻烦。”
“为啥”陈美兰反问。
齐松露叹了口气说“我前几年在广州攒了些钱,回来盘的这个小摊儿,但有一帮混混,不论我走哪儿他们就欺负到哪儿,你要用了我,就怕他们要跟着欺负你”
小混混
这事儿可以问阎肇啊。
陈美兰的工地前阵子也给小混混们祸祸的不轻,她找阎肇说了声,现在小混混们不就销声匿迹了
“混混我帮你收拾,你以后跟着我干”陈美兰果断说。
陈美兰没做过小生意,脸皮也薄,没经验,东方学校管得严,进校门的时候,小旺是想让陈美兰撒个谎,把雪糕给提进去的,但保安指着泡沫箱子问是什么东西,陈美兰一紧张,脱口而出“雪糕。”
保安也没经历过这种状况,一个大泡沫箱子里,居然全是雪糕
“我吃哒。”小狼摸着自己的小肚皮说。
这小子的小肚皮,看起来确实像是能吃一箱雪糕的。
保安一犹豫,居然把他们给放行了。
一进学校,小旺就显示出他强的人脉关系来了,无论哪个老师经过都会跟他打招呼,所有的学生他都认识,有好些个个头比他高好多的,从他面前经过,喊的居然是小阎王。
“你在学校混得不错呀”陈美兰惊叹说。
都有外号了,还是小阎王,他们家批阎王吗
小旺从泡沫箱里拿了七八根雪糕出来,转身就跑“妈妈,看好儿吧你。”
这会儿是早晨十点多,六一,天特别热,家长正在进场,汇演马上开始。
美兰身边坐的是圆圆的小同学郑贝贝的妈,她拿着小节目单说“我家贝贝是第二个表演,诗朗诵,你家招娣呢”
陈美兰还没张嘴,就听身后有个人笑咧咧的说“这儿的校长怎么排节目的,怎么就把我家招娣排成倒数第二了”
是阎西山,墨镜白衬衣,挤过人群大喇喇走了过来,左右一挤坐到了陈美兰身边”倒数第二,可屈我闺女的才啦。”
陈美兰懒得跟阎西山说话,郑贝贝家妈却要奉承阎西山这个大暴户两句“倒数第二,压轴大戏,你家招娣可是压轴出场的。”
“原来我闺女要压轴啊。”阎西山的声音更大了,惹了好些人侧目。
郑贝贝妈凑在阎西山面前,悄悄说了句什么,阎西山嘿嘿一笑,凑近了美兰“你猜猜,刚才那女的跟我说啥”
“我不听,滚。”
“她要给我介绍对象,说是个国有单位的女会计,父母双职工,今年二十四,美得像朵花。”阎西山故意把满手的金戒指亮出来,晃着大家的眼睛。
陈美兰忍着胸中怒气问“金戒指哪买的”
“最近金子便宜,你要我也给你买一个”阎西山兴致勃勃的说。
陈美兰翻了个白眼“表呢”
阎西山仿佛听不懂人话似的“西铁城,追捕里高仓健戴的就这玩艺儿,你要想要,我给你买一块女式的。”
陈美兰指着他一只崭新的黑色鳄鱼皮包,又说“这一套下来小三千块吧,挺好看,衬得你特别帅气。”
阎西山还从没被陈美兰夸过帅气,顿时觉得自己血压都飚高了,伸手五根指头出来“这一套行头五千块。”
“悄悄卖了不少煤吧”陈美兰这句出来,阎西山的脸色终于变的不那么好看了“美兰,我要没身行头怎么出门交际是,现在股份是在招娣手里,但活是我在干,煤是我在卖,大账我都是存在招娣的账户上,我赚的钱我花一点怎么啦以后我还要结婚,我还要生儿子,你总不能真把我所有的家产全抢走吧。”
这就是阎西山,因为圆圆要压轴表演节目,就激动的什么似的。
但是他生儿子的心不死,他早晚还会再婚,他相亲的对象基本都是女会计,女财务一类的公职人员,那些女人懂账,懂财务,假账能做的天衣无缝。
陈美兰前后搭了将近三十万,修的仿如堡垒一样的七个大矿窑,一旦阎西山结婚,现金流就会被只属于阎西山的女会计握在手里。
陈美兰钻的手掌疼,她想起自己上辈子为了照顾几个孩子读书,于是把财务放手,让吕靖宇雇会计来做账,结果吕靖宇悄无声息,把原公司做成空壳,用大宝的身份做大股东,成立新公司的事。
陈美兰在家含辛茹苦。
吕靖宇一边悄无声息把资产全转到儿子名下,一边叹息生意不好做,自己天天在亏钱。
男人还不如狗,狗至少认主,而男人认的永远都只有自己的儿子和年青,新鲜的女人。
上辈子陈美兰还看过一个新闻,一个男人杀了二婚妻子,只为想把二婚妻子的房子留给前妻生的儿子,可二婚妻子跟他之间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男人还很爱那个小女儿。
男人会爱女儿爱到骨子里,但他们的财富永远是留给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