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文燃给孟泽打了个电话。
其实他和孟泽并不算熟,但毕竟昨晚刚见过,所以也没多生疏。
“喂?”文燃一开始先表达了一下关心,“你昨晚回去之后怎么样,没事吧?”
“嗐,没事儿。”孟泽道,“就被训了几句而已。”
“哦哦哦没事就行。”文燃抠抠手,有些犹豫道,“呃就是昨天掉下去的那人查出来是谁了吗?”
孟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丢回个文燃一个问题,“怎么了,你感兴趣?”
文燃:“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毕竟这事实在太突然了。我听别人说是吵架一不小心就掉下去的?”
孟泽那边沉默了一会,文燃没听到他回应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太突兀了,刚想说几句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又听孟泽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文燃立马坐直了身子,“好,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孟泽这才告诉他,“其实警察通过对比名单,还有根据监控以及服务生的口供之类的,查出来死——哦不是,掉下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叫程软软的女生。”
文燃顿时傻住了,脑子也晕乎乎的,一时没太反应过来孟泽的话。
电话另一边的人看不到文燃的怔愣,还在自顾自道,“而且把他推下去的那个人,疑似,只是疑似,好像是那个关瑞的儿子,就是前一阵子破产的那个关一建材的老板的儿子。我家里人还告诉我说这个程软软是关瑞和他前妻的女儿,也就是关成明的姐姐。”
有服务生偷懒躲在灯光没照到的角落里玩手机,突然就听到了争吵声,探头去看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影从栏杆上翻过去,紧接着就是落水的声音,然后一个黑影就慌慌张张跑走了。
服务生赶紧去喊人,也记得那个炮走的人穿了一身黑,但是却没有戴着帽子和墨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争吵过程中被打掉了还是怎么样。
后来警察让他一个一个看着照片认人,认出来了那个人就是关成明。
“你说这关成明是不是傻,就算真要杀人,怎么也得躲着点监控啊。”结果除了推人的时候没被监控拍到,他偷偷摸摸溜上船,又在船上晃来晃去的身影全被拍上了。
文燃许久没出声,孟泽便喊了他几声。
“啊?”
“你怎么了,听没听我说话啊。”孟泽问。
文燃回过神,“哦哦哦,听了听了,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孟泽深以为然,“你也觉得吧。这如果真的是故意推人下水的话,那得多大的仇啊。这程软软不才回家一段时间嘛。”
文燃暂时没心思跟他聊这段仇恨是怎么生成的,没一会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坐在位置上缓了好半天。
没想到程软软真的死了,明明昨晚才说过话的。
虽然文燃不喜欢这个人,但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没了生命,难免会让人觉得唏嘘。
裴云清端着两份拌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眼发直盯着桌面的文燃。他把饭放下后坐在文燃对面,敲敲桌子问:“怎么了,发什么呆呢?”
文燃抬头看向他,表情复杂,“你猜昨天晚上掉下去的人是谁?”
此时的文燃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发的誓。不过他跟裴云清是一起的,他也相信裴云清的为人。
裴云清扬扬眉:“谁?”
“程软软。”
暴露(上)。
裴云清的反应有些出乎文燃的意料。他并不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瓜一样很惊讶,只是微微扬扬眉,有些意外地低声喃喃道:“是她啊。”
文燃敏锐地眯了眯眼,问道:“怎么,你看起来不是很惊讶啊,你提前就知道了?”
裴云清无奈地笑了笑,“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无所不知的人设。”
“…谁叫你给人感觉就是这样的。”文燃有些理亏地小声嘟囔道,“而且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讶死了。”
“倒不是不惊讶,还是有些意外的。”裴云清把筷子递给他,“只是…”
“只是?”文燃追问。
裴云清歪了歪头,眉头微皱着,像是在整理措辞,过了一会,他才说:“只是觉得冥冥中有种感觉,所以就不是很惊讶了。”
“这么邪乎?”文燃看起来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可你的反应还是太平淡了吧,死人了诶,而且还是上一秒刚跟我们说过话的人。”
“是吗,那你希望我有什么样的反应?”裴云清说完又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捂着嘴低声惊讶道,“你说什么!程软软居然死了!”
下一秒,他又恢复正常,问文燃:“你希望我这样?”
文燃:“”
还是算了。
过了段时间,警方那边就发了通报。虽然打捞上来的尸体外形上已经有些变化,但通过目击证人的证词以及对当晚游轮上乘客的比对,他们确定落水的人就是程软软。而所谓的凶手也和孟泽说得没错,是关成明。
关成明以过失杀人被判了四年。
文燃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关成明杀程软软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仇?
裴云清拍怕他的脑袋,道:“你跟我一起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别人的事,这让我有些挫败。”
“”文燃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讨好道,“抱歉抱歉,我只是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快吃饭,待会不是还得陪阿姨去逛街吗。”
文燃和裴云清今天出门是来担当苦力的。女儿的订婚宴在即,文夫人突然就觉得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于是就喊了两人上街买东西。至于为什么文野不在,因为他还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