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醒了?”姜屹察觉到她的异常,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得和刚才不一样,直到他感觉自己腰上传来一股湿意,而且那股湿意在慢慢扩大。
妹妹是在哭?
他低头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哭,但她的脸埋在他的腰上,他没办法看清她的脸。
他托起她的肩膀,想要看看她到底怎么了,沉闷的声音顺着他的衣料传出来,“让我抱一会,别说话,我想静一静,让我这样抱抱你,就抱一会。”
他原本还想要看她是不是在哭,听见她这么说,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不继续帮她捶背了,而是改成抱住她的头,不断地抚摸她的脑袋,乖巧地不制造出任何声音。
只要妹妹不哭,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知言从他怀里抬起头。他看见她鼻尖有些红,眼睛也有些肿。
他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巴。
叶知言抓起旁边的手机,凌晨一点钟。
“对不起。”她朝他笑了笑,“你捶背太舒服了,我竟然睡了那么久。我现在去帮你洗澡。”
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异常,叶知言起身往卧室走,帮他去拿睡衣。
“妹妹。”他叫住她。
“怎么啦?”她回头看他,对他笑了笑。
却见他板着脸,望着她,很是认真地说:“妹妹要是有事,可以告诉我的,我会保护妹妹,不会让坏人欺负妹妹的。我还可以打电话给警察,让警察把坏人抓走。。”
她鼻子一酸,笑了笑,“没有人欺负我,你快脱衣服,一会儿我帮你洗澡。”
两人洗完澡后,叶知言躺下,关了灯,姜屹便从他床上爬到她这边来,贴心地说:“妹妹,我今晚上抱你睡觉。”万一叶知言要是再想抱他哭,她一伸手就能抱住他。
昏暗的房间内,叶知言看见他的眼睛璀璨生辉,像颗夜明珠照亮她的心。
他们在他的床上躺下,他环住她的身体,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相拥而眠。
——
早上十点,叶知言跟白祐礼在整理昨天查看过的凭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白祐礼:“小叶,你今年报注会了吗?”
叶知言:“报了会计跟审计,你呢?”
“我今年没报,还没考虑清楚要不要在事务所做审计。”白祐礼眼中有一丝迷茫,“可能我这个性格不适合做审计吧。”
审计是抓大放小,但他什么事都事无巨细,他想改,性格使然,怎么改也改不过来,也许他更适合做会计。
叶知言:“那你打算做会计?”
“有这个打算。”白祐礼说,“如果做会计,我打算直接考中级,放弃注会了。你呢?打算一直在事务所里做吗?”
叶知言:“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两位小审计聊得挺嗨啊。”张沉调侃的话从外面飘进来,慢悠悠踱进会议室,扫了两眼蹲在地上的两人,见叶知言脸色慢慢变难看起来,他坐到最近的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搭在会议桌上,“怎么样?查出点什么来了吗?”
白祐礼不知道叶知言跟张沉认识,以为张沉特意为之前叶知言撞他的事来找茬的,他鄙视张沉为了这么点小事找上门来,气量小,不是男人。
白祐礼昨天私下问了滨特会计的小李,知道张沉是这家公司的副经理,张沉亲爸是公司的董事长,所以张沉才敢这么嚣张。
“张总,”白祐礼礼貌性地回答,“我们是做底稿的,别的要问我们经理。”
张沉看白祐礼就觉得他碍眼,下巴指了指门外,“财务部那个会计小李找你,让我给你传个话。”
白祐礼尴尬起来,来滨特几天,他跟财务部的小李聊得还行,对她也挺有好感的,张沉既然知道这个事,说明张沉已经把他跟叶知言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张沉今天也没想怎么样,只不过是过来看一下,见叶知言把他当空气一样,加上有白祐礼在,他坐了一会就走了。
叶知言见他走了后,知道自己只要在滨特这个会议室里,张沉就会随时过来冷嘲热讽她,而且张沉很爱跟姜屹比较,这么多年,把姜屹压下去一直是他的执念。
好在再有几天就能把这边的工作做完回事务所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姜屹说话的声音。
晚上回家,她帮姜屹洗完澡,拉着他要练声,姜屹却说他要练字和认字,说练声不好玩,他不想练声。
叶知言哄着他:“我们现在先把声练好,把认字和写字放一放,好不好?”
“不行!”他背过身,耍起小性子,“我现在就想认字和练字,练声太难了,我不想练了。”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练字和认字对他来说比较容易,也更容易获得叶知言的夸奖。
叶知言不怕自己被欺负,可是她怕别人知道姜屹是傻子,怕姜屹被人耻笑。
也许是遇到张沉让她感到不安,她的脾气也变得差了起来,她不再哄他,沉着声说:“你不听话的话,我不会理你了,以后更不会带你出门了。”
“砰”的一声,她摔门进了房间,独自留他在了大厅。
姜屹看她生气了,自责自己又是个不听话的人,在厅里来回转了两圈想着要怎么哄叶知言,这才畏手畏脚地打开一条门缝,看见叶知言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脸。
他刚想把门打开大点进去,告诉她,他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却听见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脚步顿住,听见是她压抑的哭声,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刀割了一样,又悄悄掩上房门,拿着录音笔到了阳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