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点了点头,叶知言这么做倒也能理解。
“你有没有察觉出叶小姐她有些不对劲?我在跟叶小姐的谈话过程中,隐约觉得她有股说不上来的压抑感,”何主任低头沉思,半晌,她重复道,“死气沉沉的压抑感。”
“二十岁出头的姑娘,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应该享受爱人的亲昵,热恋,约会。突然要照顾智力低下的先生一辈子,肯定会有一些压抑的。”杨清说道。
那些精神残疾患者,很多都会有好几个家属一起照顾,家属们都还会崩溃,更别说叶知言了,即要上班,还要照顾姜屹。
叶知言从托养中心出来后,便乘地铁去了事务所加班,打算下午五点再到托养中心接姜屹。
只是到了事务所,却发现张沉的跑车停在大楼门口。
看见她后,他立即下车,边朝她走过来,边跟她用蹩脚的英语打招呼,语气极其欠揍,“goodorng,iacheng”
叶知言即使感情再迟钝,也知道张沉这两个月一直跟在她后面是什么意思了。
她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他勾唇一笑,语气极其轻佻,“好啊,”俯下身,凑近她耳边说道,“去我家,还是去你家?”他略略停顿,暧昧至极,“还是去酒店?”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耳畔,她恶心得肌肤起了疙瘩。
她攥紧拳头,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指了指对面马路的咖啡厅,说道:“去那里。”
她在咖啡厅二楼的西餐厅要了间包厢,她本来是在张沉对面坐下,但张沉却死皮赖脸地坐她旁边。
她也不跟他周旋,开门见山道:“你送我玫瑰花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有钱咯。”他侧身,宽大的胸膛面对她,像是要把她拢入怀里,笑道,“昨天我也给我死了一年多的小狗狗送了花圈,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知言知道他在含沙射影:“请你以后不要再在玫瑰花上写我的名字,我有男朋友,我怕他误会。”
“哦?”张沉食指开始有意无意敲打着玻璃杯,轻飘飘问道,“你男朋友有我帅吗?”
叶知言本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下意识又觉得张沉似乎是在验证什么猜想,于是她便说道:“你说呢?”
张沉忽然笑了,而且还是开怀大笑,好一会,他才悠悠开口说道:“胆小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学不会说慌。”
叶知言不知道他怎么会得出她撒谎这个结论,她也没必要跟他多做解释,说道:“以后请你不要再来事务所找我,我男朋友看见了会不高兴。”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时,忽然被他一扯,她一个趔趄往后倒,张沉抱住她便把她往墙上抵,两人姿势极其暧昧。
叶知言气得全身发抖,怒道:“张沉,你这个流氓,你放开我。”
看到她气红的脸,乌亮的眼睛愤愤地瞪他,张沉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挑了挑眉,他戏谑:“把姜屹叫出来一起喝个咖啡咯,你能把他叫出来,我立刻跟你道歉。”
张沉从小就讨厌姜屹,经常当着姜屹的面想给她难堪,在张沉的世界里,有姜屹的地方,他绝对不可能会出现。
现在张沉却要她打电话约姜屹出来,显然是料定了她不会约姜屹到咖啡厅来。
她的心一沉,难道张沉知道姜屹变傻的事?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除了徐思默跟陈礼知道姜屹的事,再也没有熟人知道姜屹变傻的事了。
徐思默不认识张沉,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而且她也相信徐思默的人品。
那么就是张沉误以为她已经不和姜屹在一起了,以为她跟姜屹已经不再联系了。
“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没男朋友啊?”张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两人的脸近到她能看清他脸上的绒毛,她憎恶地瞪他。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警察,开门。”
因为有前科,张沉又被以猥亵行政拘留了十五天。
叶知言了解张沉,他不是那种安分会好好说话的人。
她在一进门的时候,手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上,如果她安全走出咖啡厅,她就不会按下报警电话,如果张沉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会毫不犹豫按下报警电话。
在张沉扯她手臂时,她的报警电话也打了出去,警察局就在斜对面,警察定位她的手机号得出她所在的位置后,不一会就赶了过来。
张沉进去后,她心里的压力暂时小了许多。
过了几天,她刚到事务所,白祐礼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寒暄了几句,白祐礼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说道:“小叶,宾特的张沉被拘留了。”
叶知言当然知道张沉被拘留的事,因为是她做的,只是白祐礼怎么会知道?
“昨天我去宾特那边问宾特领导几个问题,经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听见董事长在骂张沉是个屡教不改的流氓。我就想问问你,他最近还骚扰你吗?”
叶知言挺感动的,毕竟她辞职那么久,白祐礼还记得她这个同事。估计是猜到了张沉可能就是猥亵她,所以才被拘留的。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她说。
“喔,没事就好。”他说道,“还有一件事,你现在在的事务所之前打电话到我们事务所做了你的背调,你也知道的,张沉跟杨所长关系很好。”
叶知言明白了,意思是以后不管她去哪里上班,只要新应聘的公司招她,只要公司做背调,那么新公司极有可能就会打电话到她就职过的事务所去问,张沉也很快会知道她任职的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