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上挑的眼尾把他的乖巧淡化了,讓他此刻又透露著不合時宜的俏皮。
許騁在這短暫的對視里亂了心神,他匆忙錯開視線,轉頭輕咳一聲,有點不自然地說:「睡一覺休息一下吧,晚點兒我們出去吃飯順便帶你看看北京的跨年夜。」
何烯年應下,約了個出門的時間就進了房間了。
許騁也慢慢踱了回去,邊走嘴角邊上揚,後來索性也不壓抑了,笑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何烯年調了個鬧鐘,洗漱完覺得頭昏腦脹的,有點暈暈的,他也沒多想,只以為酒店熱水太熱,沖昏頭了。
等到何烯年重昏昏沉沉地醒了,他才意識到不是酒店的水熱,是他久違地感冒了,好像還不止感冒,額頭挺燙的,渾身發冷,估計是發燒了。
多鮮吶,他記得自己好像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發過燒。
果然單薄的南方人還是受不住北方的冷風嗎,這水土不服來得太快一點了吧。
何烯年渾渾噩噩起床給自己燒了壺水,等著水燒開的時間打開手機想給許騁道個歉,自己這幅衰樣還是不要出門撒播病毒了。
他覺得有點對不起許騁,剛剛還說要一起去跨年,轉頭就燒稀里糊塗,照許騁的性格,估計也會留下來照顧他。
但是他也想不出其他藉口,只能實話實說。
然而,何烯年信發出去沒幾分鐘,估計撤回都來得及,房間的門就被敲響了。
第26章年快樂
許騁本來在用手提在辦公,微信提示音一響他就拿起手機了,然後看到了何烯年說自己發燒了,估計出不了門。
他合上電腦,隨手抓起了錢包和車鑰匙,拿上兩件羽絨服,出門前拿走房卡,半分鐘內就出了門。
何烯年聽到敲門聲後連忙拿著手機趿拉著拖鞋走到門邊給許騁開門,衣服都來不及披一件。
房間裡開著暖氣,走廊雖然也通著暖氣,但總沒有房間溫度高,何烯年一開門就被冷得打了個顫。
許騁在門外看到的是,只穿著一件長袖,燒得眼尾發紅還在打冷顫的何烯年。
許騁把手裡的羽絨抖開,披在他身上,邊把他推進門邊責怪道,「病了還穿這麼少?」
何烯年瓮聲瓮氣裹緊了羽絨說:「房間裡不冷的。」
說完就打了個噴嚏,他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捂著,沒有說話。
許騁繼續說:「穿好衣服,我帶你去看醫生。」邊說邊走到他身前。
何烯年隔著氤氳的水霧看許騁,悶悶說:「不用了吧,這種情況我吃個退燒藥就好,我等會兒下個單,吃完捂一身汗就退燒了。」
何烯年隔著一片水霧看到許騁越靠越近,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眨了眨眼,再睜開眼的時候,許騁的手落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何烯年整個人愣在原地,捧著杯子不知所措,他看著許騁,一動也不敢動。
許騁的手覆在他額頭上十來秒時間,但是他沒什麼經驗,只是下意識就這麼做了,因此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探出何烯年此時是什麼情況,要怎麼處理。
倒是何烯年,原地石化,覺得自己燒得更厲害了。
許騁收回手皺著眉說:「這樣不行,還是得去醫院,燒壞了怎麼辦?」
何烯年還是有點回不過神,有點遲鈍地說:「燒不壞,現在頂多就三十八九度。」
「我,我叫個,跑腿給我送個退燒藥就好。」
說完喝了口熱水給自己壓壓驚。
許騁沒辦法扛著何烯年去醫院,看他拒絕得利落,現在看著也還好點樣子,於是退了一步,「我去給你買藥還有溫度計,要是吃了今晚還沒好我就得帶你去醫院。」
他說得強硬,但是表情和看著何烯年的眼神都很溫柔。
何烯年點點頭說好,又把自己以前吃的退燒藥名字告訴他。
許騁等他把整杯熱水都喝完之後看著他上床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之後就出去買藥去了。
藥店離得不遠,許騁還是開了車去,一下車撿了幾盒何烯年說的退燒藥,然後又問了店員著涼發燒該吃什麼藥,又拿了溫度計,最後拿著一兜子藥結帳去了。
回酒店的時候經過前台還記得叮囑前台做一份粥送去何烯年的房間。
這麼一來一回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何烯年已經重睡著了。
許騁輕手輕腳地進了房間,走到床邊看何烯年,估計是難受,睡著了也還是皺著眉,臉頰紅了一片。
許騁拆開溫度計,給何烯年量了一下體溫,居然和他說的差不多,三十八度六。
剛從外面回來手有點冷,許騁把手捂暖,然後才拆開一包退熱貼,小心地撩開他的頭髮,給他貼在了額頭。
許騁的動作放得很輕,但是何烯年睡得不安穩,許騁給他貼退熱貼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人是許騁,又放下心似的閉起了眼。
許騁好像是第一次看睡著了的何烯年,他整個人陷進了棉被裡,雙眼緊緊閉著,眉頭輕蹙,嘴唇蒼白,還有點乾燥起皮。
怎麼看怎麼可憐。
許騁把燈光調得更暗,去燒了一壺水,準備等會兒給何烯年吃藥用。
水燒開的時候房門也敲響了,那碗粥已經煮好了,服務生把粥端進來就離開了。
許騁倒好一杯熱水,又用礦泉水兌好水溫,才走到床邊把人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