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人前叫你娘子,人后叫你月儿如何?”
男子低沉的声音入耳,让瑰月一阵酥麻,脸立刻红得如同滴血。
喝过合卺酒,礼成!
众位丫头有条不紊地伺候一对新人分别洗漱毕,喜娘墩身说了一大堆恭喜祝福的话,然后很有眼色地领着屋里的下人离去。
红、绿二女最后离去,都略带担心地看着自家小姐,瑰月冲她们安抚一笑。
滴漏声声,红烛哔啵。
萧长空轻咳一声,声调倒沉肃了几分:“月儿,对不住!我们的大婚场面远远不及稚竹他们,时间仓促,不但邀请的宾客很有限,有些礼数也不甚周全,排场的话……你知道,我父亲正在前线打仗,由于朝廷的刻意打压,荆州军在西隆过得捉襟见肘。王府里不得不节衣缩食,期望能为前线多凑一份粮草,故此……”
说起正经话,瑰月倒自在不少,她亦笑笑,道:“我省的,我也不是那浅薄之人,世子不必介怀!”
萧长空突然凑近几分,笑得暧昧:“昊明!”
“什么?”新娘又犯迷糊了。
“那日在凌云渡,你不是已经叫过我昊明了吗?我以为我的字不是那么难于启口吧。”
“昊……明。”
既然无法回避,只有坦然接受了,他既然叫他月儿,她也该叫声昊明,毕竟是夫妻,不好太过生分。
萧长空心里熨帖,自然而然地拉了瑰月的小手:“月儿,此刻我觉得我是何其幸运,能得你为妻!”
鬼使神差地,李瑰月说了句:“我以为昊明在与我母亲结盟时,倒并不十分关注我这个人如何吧?”
萧长空如被定住,眼里的光就如极致燃烧后的木炭,渐转暗沉,他低头,探寻地看着少女——他的新娘,少顷,那昳丽的凤眸重复光华闪闪。
“月儿,我们这些人,婚姻里多少掺杂了些利益和算计,我承认。就是稚竹的婚事不也是两家各种权衡下促成的吗?从前,我对婚事的确谋算很多,预期很多。如今,我感谢上苍待我不薄,使我不必取舍就能得妻如你。你满足了我对世子妃、对妻子、对爱人所有的期许,往后余生,我希望我们之间是真诚的相濡以沫,而不是利益结合!”
这番话,李瑰月得承认,她有被感动,完全否定利益的砌词那是狡辩。
正是萧长空这种不回避谋算的坦诚感动了她!
“世子不必如此,我也不是单纯地就是嫁人而已。亦是存了寻求庇护的私心,从这点上来说,我没有立场指责您。”
“欸”萧长空不悦地皱眉:“说归说,怎么又变成了世子了?好像要跟我划出一条界限的样子,我……听了都闹心!”
很自然地搂了新娘的肩头,萧世子用他从未有过的宠溺语气继续说道:“从前种种不必再提!既然天意要我们在一起,月儿,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怜你,惜你,爱——你!”
如此出色的男儿,用这样蛊惑的声调,说着这样甜蜜的言语,哪个姑娘能不迷醉,哪个女儿能不动心?
仿似鼓起万般勇气,萧长空坚定地抬手去解瑰月的衣带。
“你干什么?”瑰月惊恐后退,用手紧紧护住领口。
萧长空尴尬又无奈地说:“月儿,你出来前,家里没人教你么?”
“教我什么?”瑰月脱口而出,旋即明白萧长空的意思,抓住领口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同样十分尴尬。
少女美眸中有万千流光轮转变幻,世间又有哪个男儿能不在其中沉溺,萧长空自认不能。但他嘴里却说的是另外一番话:“月儿,你懂的,你将是王府主母,如若新婚之夜没有……你会很难做人的。”
少女捂领口的手就松了开来,如何不懂,世家大族长大的孩子,这些还是懂得的。新婚夜不和夫君行敦伦之礼,会引来种种不利的影响!
比如后院下人的揣测、比如府中奴婢的轻慢、比如长辈的质疑,再比如别有用心之人的觊觎……
萧长空则在内心狠狠鄙夷了一番他自己,他本来想说的是他如何心悦于她,这种心悦使得他如何迫切地想得到她、想拥有她。
而他却偏偏选了最为蹩脚的理由!
这点思绪并不妨碍萧世子的动作,新娘的衣衫到底被他一层层褪去。
这场景让萧长空想到了剥春笋。
剥了一层又一层,一层比一层细腻、嫩滑,使人总急于剥去下一层,以便看到更白嫩幼滑的最终。
当新娘的嫁衣被褪得只剩里衣的时候,她的大眼还在无辜迷蒙地盯着萧长空,像作着无言的邀请。
不由自主地,他就小心翼翼而又坚定不移地吻上那花瓣般娇柔的唇。
如饮花蜜,馥郁芳香;如品烈酒,甘冽醇厚。
萧长空只想醉死其中!
李瑰月闭着眼,秀眉轻蹙,被动地攀附着他,任他所为。
其实,瑰月内心颇不平静。从此后,她将告别从前种种,那些稍纵即逝、浮光掠影的心海微涟,尽成昨日黄花,她必将开始全新的人生篇章!
从惊慌到安定,从安定到炙热,从炙热到疯狂。
是风卷了落花,还是花助了狂情,谁又知道呢?!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在镐京月宫的巍巍宫院里,在江南某深宅大院的闺房中,总有人——独自望月,独自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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