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两人话音刚落,外边儿就传来敲门声,今辞心想应该是昨天定购的餐桌椅到了。而敲门声的响起,使桥生搭在今辞肩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辞哥?”声音瞬间抖露微微的慌张,全然没有方才的放松。
今辞注意到桥生的敏感与不自在,他站起身,动作温柔地拉过桥生的手:“桥桥,大概是来送餐桌椅的配送员,在这儿等我?”
谁知沉默半晌,小孩摇了摇头,手反过来牢牢抓住他的手指,抬头:“我。。。我也去,辞哥,一起。”
敲门声还在持续,今辞看着他,妥协道:“好。”
任由小孩将自己的手指扣在手心,开门后,桥生整个人下意识地躲在今辞身后。
今辞向配送的工作人员示意,指挥着人将餐桌和配套的椅凳放置在合适地方的同时,注意着桥生的举动。
只见小孩盯着搬动桌椅的工作人员,也不出声。
“今先生,确定没有其它任何问题,这边需要麻烦您签字认收一下。”
今辞在单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将其递还:“辛苦了。”
章怀一直有注意到今辞身后的桥生,他看似不着痕迹地朝桥生扫了一眼,却不想桥生盯着他的那双杏眼陡然睁大,像认识他。
章怀有些不明所以,自认为还算友善地朝对方一笑。
说实在的,这一笑,还带着憨憨傻气。
而此时桥生小脸上腾起的恐惧与害怕,让今辞心一紧,也没管是否还有人在:“怎么了?桥桥不怕,不怕。”男人语调亲昵而安哄。
章怀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可现下貌似是因为自己吓到人家的情况,弄得他顿觉尴尬。
他左手捏着签收单,右手抓了抓头,试探地开口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今辞揉捏着桥生耳后的软肉,温声道:“告诉辞哥,怎么回事?”
桥生强压下由于看到章怀那张与那人多处重叠、相似之处的脸,手心渗出细微的虚汗,今辞见小孩的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没事,我只是不太舒服。”
章怀虽心有疑惑,但见桥生都这样说了,其它的自然也不是他该操心的:“那行,先生,没什么问题,我这边就先回去了。之后有什么需要咨询或者是售后问题都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章怀走后,今辞关上门,拉着桥生到沙坐下,可小孩却制止了男人的动作。
沙宽度还行,但长度欠缺,桥生脱掉鞋,侧身躺在沙内侧:“辞哥。。。”
说着,还把自个儿往里挤了挤,小孩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今辞接着也往沙一躺。
可刚才还仿佛要把自己嵌进沙缝里的桥生,在男人躺下的瞬间,就滚到他怀里。
今辞习惯性张开双臂,抱住对他来说可以算是娇小的小孩,环住桥生的腰,今辞挪动了一下,曲着长腿:“桥桥,现在可以告诉辞哥怎么回事了吗?”
两人亲密拥抱,温而软的触感,渐渐平息桥生内心的忐忑,他直直跌进今辞沉静温柔的目光中,想着那晚彼此的坦诚。
桥生张了张嘴,像是没有想好怎么说。
今辞怜爱地轻拍小孩纤弱的背,给予安抚与鼓励。
桥生呼出一口气,小脸上努力装作镇定,可睫毛却一直颤抖,但他仍然向今辞叙说与坦白了当年那个跟着谢延回来,意图强暴他的人。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些年,桥生在谈及这件事时,内心深藏的恐惧与绝望依旧全都冒了出来。
他脸色白,尽量字斟句酌,他深深埋进今辞的怀里,为自己汲取坦白下去的力量:“章海是跟着谢延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虽然很困,但并没有完全睡着,那时妈妈的后事刚处理完,我很累。。。”
当年,桥樱近乎残忍的自杀对桥生来说,是一场无法逃离的梦魇,他强撑着应对谢延,处理后事,却在那晚被章海死死压在身下。
彼时桥生刚躺下没多久,睁眼闭眼都是暴雨、被压断的树、冷风以及桥樱的血,却在半陷入睡眠之际,被偷了钥匙闯进来的章海侮辱。
他根本没来得及逃,从梦魇的窒息中陷入了另一个更为绝望的境地。
章海浓重且夹杂着令人作呕的酒气肆意凶猛地窜入鼻息,他挣扎反抗,用尽力气捶打对他施暴的人。
对方被桥生激怒,酒精的刺激作用下,他狠狠掌掴桥生的脸并掐住他的脖子,他喘着粗气,变得更为放肆。。。桥生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耳朵脑袋一阵嗡鸣。
直到章海拽住他的脚腕,那力道仿佛要将他碾断拉碎。
此时,桥生似乎尝到了喉咙间上涌的腥甜,在觳觫绝望中摸索到放置在床头柜上的一把小刀,锋利的刀刺破划伤他的手指,他不怕疼般地捏着刀就往章海身上胡乱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