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彻底暗了下来。
男人用指腹轻拭小孩那倾缀于眼睫的脆弱水光。
其实,他有想过小孩一定记起了什么,又或者因为被注射进的不知名药物,而导致如今这般。
指腹上的濡湿是爱人的眼泪,亦是烫进他心间的灼热温度。
今辞目光低垂,那会儿蔓延泛滥的雾潮深藏隐痛。
“那等医生给桥桥检查下,没什么大碍我们今晚就回南城。”
哪知,怀中人拽着他衣服的手蓦地力道加重,小孩恹恹垂眼:“可不可以不看。。。医生?”
在梦中,白大褂,注射器,昏暗的房间以及身上永远不会停歇的痛。
小孩目光再次失焦,今辞的手从爱人脸上滑落,转而摩挲扶住其后颈。
桥生因男人的动作而被迫抬起方才恹恹双眸,视线再次重回今辞身上。
“辞哥答应你。”
小孩杏眼里有继续坠落晃动的细碎雨滴,今辞低头去寻他的唇,那雨离他极近,滴滴答答在此时紧密相接的距离里。
“崽崽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回南城的后半夜,桥生起了高烧,嘴里一直说着混乱不明的话。
好不容易退烧,等人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下午三点。
今辞一夜未合眼,怕小孩出意外。
但,当桥生醒来呆愣愣地叫他‘老师’时,向来淡漠镇静的男人不可抑制地红了眼。
小孩他,记忆生了错乱。
“老。。。老师,我们不是在画室吗?这。。。这里是哪里?”桥生掀开被子,说着就要下床。
今辞手里还攥着毛巾,一时间未一言。
因为,他呼吸滞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小孩的问题。
桥生穿上兔子拖鞋,没去多想周遭有违他意识常态的事物。
圆圆的漂亮杏眼直直望向今辞,声音因昨夜烧有些哑:“老师。。。我在画画的时候晕倒了吗?”
“。。。对。”今辞终是答道。
突然,小孩上前踮脚看他的眼睛:“老。。。老师你是哭了吗?”
“没有。”男人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