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让你们来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来推卸责任的!
“再跟朕说这些没用的话,就干脆都把乌纱帽摘掉算了。
听了皇上这话,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一位老臣上前两步道:“皇上,韩大人所言非虚,如今朝廷可用之兵,就只有关外和西北了。
“关外山高路远,西北鞭长莫及……”
一听到人提起西北,皇上立刻像是
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喊:“陈家军!朕还有陈家军!
“赶紧派人去给陈将军送信,让他速速领兵南下,替朕平叛!”
谁知此言一出,殿内的几位大臣却都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皇上皱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都已经被厉子霆收买了?”
刚才说话的老臣咬牙,跪在皇上面前,取下了自己的乌纱帽,端端正正地放在一旁,这才朝皇上叩首道:“皇上,去年陈家军在西北边境迎敌苦战,可朝中的粮草补给却迟迟不到,白白拖死了几千名军士。
“陈将军曾多次上书求皇上彻查此事,但七八个折子都被皇上压下不提。
“如今突然让陈将军带兵前去平叛,恐怕……”
后面的话,老臣已经不好再说了,否则就太过直白了。
皇上也听懂了他的意思,眉头紧锁地站在那边,半晌才道:“难道朕现在就当真无人可用,只能等着厉子霆那个浑蛋带人打上京城来么?”
殿内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韩昶然眸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皇上见状再次点名他问:“想到什么了就说。”
韩昶然走到刚刚说话的老臣旁边,一撩衣摆,也跟着跪下来。
他抬手摘下自己的乌纱帽,跟地上那顶并排放在一起。
帽子摘掉之后,额角的伤口越发明显,还在缓慢地往外流血。
皇上受了刺激般双目猩红,吼道:“你们一个个都
是什么意思,身为臣子,你们不想办法,反倒都在这里逼朕么?”
韩昶然叩首道:“臣有一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跟朕卖关子!讲!”
“与其指望远在西北的陈家军千里跋涉赶去平叛,皇上不如下旨命瑞亲王带兵赶往应天府平叛。”
听到韩昶然居然胆敢当着皇上的面提起瑞亲王,屋内其余几人都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凡在朝中为官的人,基本都知道皇上跟瑞亲王之间的恩怨。
即便是以前不清楚的,单看去年皇上得知瑞亲王康复的消息之后有多震怒,也该明白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了。
但是还不等皇上发怒,韩昶然已经抢先一步继续道:“皇上,趁着如今瑞亲王世子身在京中,瑞亲王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在瑞亲王带兵平叛的时候,还请皇上私下密召陈将军带陈家军回京护驾。”
听到韩昶然后面的话,皇上总算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仔细思考了一下他这个提议,突然露出了笑容。
这样一来,岂不就相当于用厉子安做质子,让瑞亲王去帮自己打厉子霆。
趁着他们两个狗咬狗、互相消耗人手的时候,自己偷偷将陈家军召回身边。
如此安排,都不仅仅是一石二鸟的问题了,说不定可以一举多得。
想到这里,皇上终于龙颜大悦,竟然绕过龙案走下来,亲自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韩昶然。
“
真不愧是韩爱卿,此法甚妙,即刻拟旨吧!”
皇上说完才发现韩昶然额角还在流血,脸色都已经有些苍白。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道:“来人,还不快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