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羽毛笔是魔法道具,其中蕴含的魔力足以启动维托在房子里设下的机关,这样即使面对身负异能的闯入者,他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机关刚启动,维托正对的办公室的门便打开了,门后空无一人。
随之而来是他办公桌边上的窗户出爆响——他房间的窗框都是特制的,上面篆刻着土系铭文,若是有小贼登门拜访便会生爆炸,运气不好的小贼掉下去就一命呜呼。
但是此刻窗外只有浓浓的夜色,可他房间的窗户却一扇接着一扇爆开。
飞溅的玻璃碎片炸的到处都是,皮质笔记本被钉在桌子上。维托运气不错,几块较大的碎片都是贴着他身子飞过去的,只留下浅浅的划伤。
他赶忙钻到桌子底下。
而房间里秘密安置的机关与看不见的敌人的战争还在继续。
右侧靠墙的巨大书架上,几排用作伪装的假书跌落地面,耀眼夺目的光柱迸射而出。
天花板上,大的有些不合适宜的吊灯开始缓慢旋转,灼热射线在彩色玻璃中不断折射,威力有所下降,但轨迹更加难以捉摸。
从地板上窜出电流、石像雕塑的眼睛里射出冰锥、墙角的花盆里喷出火焰……
维托请人设下的陷阱一个接一个被触。
他躲在经过特别加固的桌子下面,这唯一的庇护所也随着房间地动山摇,外面不时出尖锐的爆响和刺眼的光。
终于,动静消失了。
维托攀着桌面,慢慢探出脑袋。
屋内在熊熊燃烧。
巨大的书架倒在地上断成几节,火苗窜上屋顶,藏在墙壁里的机关管道被强扯出来,地板一寸寸破裂,被奢华的彩色玻璃碎片铺满。
整个房间像是巨人小孩手中的玩具,被又拉又扯又拽之后,破烂不堪。
“我的天呐。”维托出惊叹。
他花大价钱请人安装的陷阱,竟然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被人全数正面破坏。这闯入者到底什么来头?他又怎么惹到这家伙了?
难道是狄奥多西的城市卫队?
噔噔蹬蹬……脚步声由远及近从门外传来。
听到只有一个人的脚步,维托稍稍放下心来。
“兄弟,想要什么,尽管说。”面对突然出现的人影,维托满脸笑呵呵的说。
“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我冷冷的说,“粟色头黑色短衣白色长裙。”
维托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有,有,你跟我来。”
“告诉我在哪!”
他的身子漂浮了起来,四肢像是被绳子吊起,“地、地下室,在地下室,我带你去。”
我跟着他走下楼梯,从三楼到一楼。
他所有的手下都静静躺在一楼客厅,维托只能悄悄的擦汗。
在地下室的入口,维托掏出钥匙,插进锁眼拧了两圈,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咳咳咳……”他用手在鼻子前呼扇,“抱歉,这里的环境有点糟糕。”
我皱了皱眉。
不是因为这刺鼻的气味,而是想到他们将露塔关在这里面,我就觉得难过。
然而维托在地下室点上灯之后,我却傻眼了。
入目皆是惊恐的眼睛,一双双一对对,蜷缩在一起,或扶或抱,衣不蔽体。
气味的来源是墙角堆放的几个桶,早就已经满了,干的稀的流了一地,无人打理。
维托捏着鼻子走下台阶,“沃利他妈的又偷懒!”
然后他突然想到,沃利可能就躺在外面某个角落,今后再也没机会偷懒了。
“来,您、您看,这里面不止有粟色头,黑色、黄色、红色、蓝色都有,你想要什么颜色都有。”
“为什么关着他们?”我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冰凉几分。
“当然是为了赚钱啊。”他不假思索的说,“这里的每一个家畜都能为我创造一大笔财富。”
“家畜?”我眉头紧蹙。
这个词让我感到厌恶。
但我没工夫细细斟酌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露塔到底在哪?”我说,“是不是你们把她带走的?”
“呃,不、不是的,捕猎的话是……是……”他的音调越来越怪,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只吱吱叫的老鼠。
接着他便捂着胸口倒下了,身子从台阶上滚下去,吓退了一片恐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