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收了视线。
魏印已不请自来,自己的弟弟他最了解,看他沉着这张脸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沈家老幺倒是有本事,竟然还能驯服得了你。”魏印啧啧感叹。
魏砚回坐到案后,没说什么。
“不过你要是真的为她来怕是难。”魏印分析,“你不知,父皇之所以突然下旨让你二人和离,就是因为前些日子父皇突然大病一场,宫中太医无一能救,最后还是书院的行严妙手回春,将父皇治好了。”
“父皇赏他官位侯爵他都不要,只要你二人和离,且不给沈家降罪。”
魏砚眸光低沉,漫不经心地倒了盏茶水。
又听他接着道“沈家如今情形我不知你清不清除,沈夫人病重,经不起折腾,沈家长子早亡,现在只有这个手心里捧着长大的小公主。沈大人一向中意行严这个女婿,前不久都张罗给他们二人结亲了。”
魏砚放下茶盏,眼底幽色越浓,仿佛压着一片暗云。
魏印没再说什么,见他迟迟不语,谈笑一声,“三弟果然不同当初了。若是少年时现在听了这些话,那行严怕是早就没了命。漠北十余年倒是教会了你隐忍二字。”
“所以呢大哥今日找我不会只为了这件私事。”魏砚黑眸看他。
魏印心口一怔,随后才道“父皇病情不稳,朝中结党营私,混乱至极。我如今是个废人做不了大主,父皇几个儿子里唯有你才能当得起大任。你既已回了上京,何不留下”
没人回他。
魏印心急道“你护漠北区区弹丸之地才有几人,整个大昭又有多少子民。朝中一乱,谋朝篡位者无人镇压,必使天下生灵涂炭啊护漠北是护,护大昭又怎不是护”
“大哥未免太看得起我了。”魏砚冷笑。
“说白了你就是懦夫”魏印手狠拍了下木椅,“你放不下淑贵妃的死,放不下当年事,同懦夫有何区别”
“不要以为我管你叫一声大哥就不会赶你出去。”魏砚摔了杯盏,眼里霎时戾色尽显。
“叩叩叩”
静谧中传出一阵轻巧的叩门声。
魏印最后看了眼魏砚,划着木椅自己出去了。
屋外,沈瑜卿敲了几下门刚一放手,里面就出来一坐木椅的男人。
她认出来,是朝中的大皇子,合燕王。
沈瑜卿微怔,没有多余的神色先福了身。
魏印见到她就证实了心中猜测,点点头走了。
屋内没有动静。
沈瑜卿站了会儿,迟疑地走进屋。
魏砚坐在窗边,案上一滚动的杯盏,不知是掉出的,还是被人扔出去的。
她站着,他坐着。
两人像隔了万丈沟壑,谁都没先开口说话,不知在较什么劲。
魏砚摸着刀环的穗子,是她送的那个,有两人的结。
“用饭了吗”
沈瑜卿说“不饿。”
“渴吗”他问。
“有点。”
魏砚取了新的杯盏。
沈瑜卿说“不用拿新的。”
案上只有他用过的一只,圆溜溜地躺着。
魏砚没听,取了新的,倒完茶推过去。
沈瑜卿坐到他身侧,手拿起小口小口地喝。
她喝得慢,魏砚低头看她。
许是要去宴会的缘故,她画了精致的妆容,要比往日明艳多情。外氅解了,襦裙领低,露出小片的白,还有一道沟。
魏砚喉咙滚动两下,将刀推开,一把勾住身侧的人,直将她领扯了下来。
唇压过去,他磨着她的唇,一寸一寸,呼吸烫热。手使劲揉着,襦裙解得不得章法,他心急,便硬生生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