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恶笑从层出不穷的匪徒身后冒出来,语气桀骜不屑,“就是这位自命不凡、自视甚高的孟少爷,令你们颠沛流离,失去家园,兄弟们,记住了吗?”
这声音甚是熟悉,正是原黑鹳帮二当家高伯帆。
孟松承循声望去,高伯帆就站在人群中间,依旧是宵小之徒的神态,“高帮主才是真出息,苟且偷生这么久,还以为你换了营生的伎俩,没想到还是靠搜刮手无寸铁的百姓过活。上次你为了保命,可牺牲了不少手下,这次又想赔多少人来换你?”
高伯帆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应答却在身后响起,“你懂什么,为我丧命是他们的荣幸,不保住我,每月毒之时,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卑鄙货色。”
这高伯帆精通声东击西之术,善于伪装,江湖称号“戏法大师”。一旦让他混入人群,再想将他找出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就算如此,你又能奈我何。”
孟松承扫视四周,但见周遭有十来个匪徒面目相似,当下悟道:“高帮主真是用心良苦,寻找众多容貌相似之人,培作替身,怪不得上次能够金蝉脱壳,竟是我高看阁下了。”
“呵呵,你看穿又如何,想要对付我,还是太嫩了。”声音在身侧东北方向响起。
剑光一闪,刚刚声者喉咙被刺穿,立时暴毙。
孟松承满不在乎的说道:“是吗?我一个个杀,还杀不到你?”
高伯帆的声音在东南方向响起,“哈哈哈,还以为孟公子有多厉害,不过是瞎猫瞎眼拿不住一只耗子。”
话罢,流萤一闪,东南方向声者倒地。
高伯帆的声音又在正南方向响起,“你错了,那个不是我。”
剑弧划过,正南方向声者倒地。
身后传来戏谑之声,“哈哈哈,来杀我呀,真正的我在这儿呢。”
后方之人再次倒地。
人群众人见状又害怕又惊慌,算起来月底还会毒症作,逃跑苟活起码能挣得半月的生机。
孟松承打破了匪徒的齐心协力,便想再添一把火,“本以为是高帮主一人技艺高,没想到是将会耍戏法的人聚到一起,共用高伯帆的身份罢了。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了。杀一人,与杀十人,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孤光剑出凌厉尖锐的红光,稀释了浓重的夜色。剑身凌空而起,百道锋利的弧光从半空中滑落。匪徒众人的脖颈被弧光轻轻碰触,立刻鲜血如瀑。瞬息变化间,甲板血气弥漫。
余下的匪徒见孟松承黑檀之目冷如死神,轰然而散,逃跑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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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术奇所在的位置视野昏暗,距离匪船和客船都比较远,被动在此绝非长久之计。于是他再次建议少女随他返回客船。
小玉故作可怜,坚持要留在原地等爷爷来救,哪怕飘在起起伏伏的河面上反复呛水,也不愿离开。
蒋术奇想起云漠光嘱咐的话,越生了疑心。
小玉见蒋术奇执意要走,恐计划失败,便不动声色的靠在蒋术奇身上寻求温暖,“公子,好冷,我可以抱着你吗?”
蒋术奇一手推开,反倒触碰到少女的手臂,小玉趁机攀附而上,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公子的身体暖多了。”小玉边说话边抹去脸上的水珠,露出一张惹人怜爱的惨白小脸,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眼泪沁在眼眶里,如受伤的麋鹿一般。
“姑娘年纪,不懂男女之防,还请自重。”
“公子,对不起。”少女恸哭,反倒钻进他的怀里,惹得蒋术奇一阵嫌恶。
“你性命已然无碍,又不肯随我返程,在下只好将你爷爷带来,助你们团圆。”说罢,推开她便要离开。
见蒋术奇要走,她连忙摸出左手藏着的短小利刃,紧紧抱住他,朝他的颈椎一刺。”
这一刺,彻底粉碎了蒋术奇对她的仁慈,也印证了云漠光的推测成真。早在最初,云漠光便觉诡异之处,这位虚弱无助的少女自始至终呼救,都没有露出左手。
他伸手一挡,左手断然反折少女右臂,直接将匕夺过,下一秒就抵上了少女的脖颈。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与那些匪徒是一伙的?”小玉失手后立即转换表情,无辜又单纯地看着他。
少女继续演戏,“不不,公子当然是来救我的,是我错怪公子了。”下意识往刀刃的反方向躲了躲,“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刚才有色狼要毁我清白,我担心公子也会如此对我。”
“姑娘刚才演了一出好戏,但到此为止吧。”
“公子……在说什么,小玉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