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知道他做了……”
“我说,放开他。”顾逍平静地又重复了一声。
尼克咬了咬牙,不服气
地“嘁”了一声,松了手。
沈堇年低垂着头,没有说话,顾逍蹲下来,注视着他:“抬头。”
跪坐在地上的人很是狼狈,并没有动。
“我说,把头抬起来。”顾逍又重复了一声,跟刚才和尼克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低垂着脑袋的人微微一僵,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了顾逍的视线。
顾逍平静道:“我需要你,自己说给我听。你做了什么?”
没有着急,没有担心,没有偏袒,她就这么利落地看着他。
他嘴唇翕动,几度张合却发不出声音,顾逍并没着急催促,静静等待着下文。
就在旁边尼克等得心里又要发火时,沈堇年终于出了声,只是这声细如蚊鸣。
“大点声。”
“我,我差点,杀了阿八。”
他这回的声音也并不算大,但短短几个字却瞬间填满了整个大厅,安静得称得上是死寂。
听到“杀”那个字时,顾逍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可她却并没有感觉到。
沈堇年说完后,急得连忙想开口辩解什么,但看到顾逍后,所有的解释却又都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顾逍的眼神一如之前那么平静,只是眼里的光,稍微暗了那么点。
她盯着沈堇年,问:“理由。”
沈堇年一噎,缓缓低了头,只是重复着一句,“我差点杀了他。”
“不愿意说?”顾逍问。
察觉到声音似乎有些不对,沈堇年有些僵硬,抬头看着顾逍。
她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失望。
对
他的失望。
沈堇年心里狠狠一恸,惊慌失措地想要拉住她,求她别用这种眼神看他。
谁知手刚要碰到时,熟悉的衣角倏然从面前错过。
伸出的手彻底顿住了。
顾逍站起来,视线落在沈堇年慌乱的脸上,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眼神害怕又小心到了极点。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缓缓道:“由阿八决定吧。”
平静的声音却犹如重锤,一下一下狠狠击打在他心里,他整个人彻底恐慌不安。
沈堇年被压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恳求地望着她,嘴里还无意识喃喃:“不要,不要……”
顾逍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坐在他正对面的沙发上。
原本渴望姐姐看着他,沈堇年却又忽然觉得难捱。
姐姐的眼神太过锐利,像把锋利的刀子,慢慢沿着他的心脏划过去。
“也行,阿八今天该是吓坏了,等他缓过来再说。”尼桑点点头,心里对顾逍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大截。
她刚刚还以为逍姐会偏袒沈堇年替他开脱,没想到逍姐没有这么做。
难为她刚才还纠结着万一跟逍姐吵起来怎么办,倒是她多虑了。
尼桑点点头,顾逍在她心里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旁边的尼克只是冷冷看她一眼,问:“那这段时间里,把他放在哪?”
尼桑愣了下,才想到这个问题:“对哦,把他放在哪呢?”
沈堇年似乎已经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低垂着头,眼里失神,并不在
意他究竟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