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捷克轻机枪的登场,局面简直就像是一边倒的工业化屠戮。
机枪压制,其他成员乘着间隙拉开角度对敌人射击,每轮都能带给对面伤亡,而匪徒们又完全无能为力。
李样听着耳边往日里只有年节才能听到的动静,脑中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俄们不打了!俄们认输,不打嘞!”
在换弹夹的那几秒间隙,其他成员的枪声没盖住对面这求生意志浓厚的大喊。
“哼,死到临头了知道求饶了?他妈了个巴子的,伤我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继续打!”李样语气激烈,双手拉枪上着弹夹,他现在戾气很重。
机枪一刻也没有迟缓,继续顺畅的朝对面射去。
哒哒哒哒哒哒哒!
又是一轮机枪连番扫射压制,地上沾着泥土的电石灯又溅上了点血液,衬得这个夜景分外可恐。李样使着手里的毛瑟枪,又夺得条性命。
他在愧疚、在恐惧,因为今夜死去的人,是在他的领导下伤亡。李样他憎恨自己先前计划的傲慢。
“俄们知道哪里头有马!没马你们走不了道,还有人想劫你们!放过俄们则个!俄们带去寻马!”那几个还活着的胡匪大喊大叫的,在枪声中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李样没理,任由胡匪哀求,机枪又射了一轮,他这才喊到。
“停!”
那轻机枪即刻停了下来。
“武器丢了,全都高举着手给我滚出来!”李样把还着烫的毛瑟塞回枪套,木僵着脸咬牙放话。
“饶了俄们性命!”一堆武器被6续丢了出来,猎枪霰弹、弓箭、砍刀、匕、甚至还有土打五、撅把子这种土制劣枪。
四个男人高举着手,颤颤巍巍的从那附旁树后走了出来。树后只剩一些土话好似在谩骂,一些若有若无的呻吟。
“你们有多少人!其他人呢?”李样看着这几个人继续问。
“点了十八个,都,都伤着嘞,趴在地头上爬不起来。”一个穿着灰皮袄的矮个胡匪战战兢兢回答。他的手还想放下来指一下位置,可只是轻微一动,所以枪口就指向了他。遂不敢轻举妄动。
“大有!”李样朝侧旁命令着,“叫人来给他们搜身!绑好!”再对自己身后的成员命令,“去,确定那些人解除了武装!全拖到这儿。”李样用靴尖点了点面前的红土地。
大有把轻机枪交给他的一位伙伴控制,其他人上去搜那四位投降胡匪的身。
轰啪!
大有带着怒,上去一脚蹬在一位劫匪腹部,那劫匪被踢出去摔了一米多远,脸上憋的通红,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滚在红色的污泥里,活像一只沾了蘸料的弯曲大虾。
这时大有才上前搜他的身。其他劫匪看着这幕,眼睛闭上,咬紧牙关,只有红颤抖的脸能显露他们的心绪。
剩下的胡匪待遇也没好到哪去,搜身成员的手脚都不太干净。只有做得实在过火的,大有才转一个眼神过去阻止。
等面前地上横七竖八的铺了层有机体,或呻吟或大骂的伤者、渐无声息的残人时。那四名没有外伤、肢体完好的胡匪,已经被剥去外层皮裘棉服,跪姿五花大绑的丢在哪儿。
他们这下脸上想红也红不起来,直隶冬夜的气温不是盖的。加上先前枪战激烈下的汗水,被风一吹,面上青、嘴唇紫。全都在那儿低着头哆哆嗦嗦,大气都不敢出。
李样望着这些,点了遍数,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有人打破了寂静。
“李先生,这还有一个兄弟会成员没死!”拖完伤者的一位成员看到马匹尸身旁的孙正,他肢体还有活性,没有死僵,这位成员惊喜的叫出声来。
李样来不及惊讶,三步做两步冲了过去确认。他看到倒在马尸腹下的孙正被成员翻到了正面,孙正胸口处有凝固的血迹,整个人像是昏迷不醒,又像是死了。
李样走过去,转身把孙正轻抬起,往火堆方向平稳小跑,“快,去烧壶水,拿上盐和伤药过来!”
兄弟会成员们又忙了起来。
把他带有血迹的棉袄剪开才现,是孙正胸口缝制的铁甲片救了他一命,那颗可能是由撅把子射出的子弹,只没过甲片大半,稳稳的镶嵌在血肉中。裸露的皮肤上有着匕划伤的痕迹,还有丑陋狰狞的枪伤。
不过孙正还有着呼吸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