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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言看着包围自己的人群，脚下却是没有任何动作，震惊失望的神情逐渐消失，瞳孔里只剩下了死寂般的沉漠。

他想不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对自己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这样报复自己。

他对小狐狸明明已经够好了，他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沈秋言如行尸走肉般注视着面前的人群，对101缓缓道：“事到如今，你说我还能相信谁？难不成你认为他们有本事凭空弄出狐妖的灵气吗？他有千百种方法做的滴水不漏，现在一桩桩证据全都恨不得摆在众人面前，你认为人不是他杀的吗？”

101顿时沉默了下去。

沈秋言冷笑一声，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清晰的感受过心绞痛了，现在加上以前秦景川给他的痛苦，历数都仿佛复苏了起来，沈秋言觉得四肢有些发麻，胸口恶心。

“既然你们都不认为我是个好人，那今日就算我大开杀戒山，你们也不会感到意外吧？”

101感觉这辈子没这么慌过，急忙喊道：“你疯了！这么多人，就算全都在你灵力之下，又怎么能活着扛下来呢！我们只是在做任务，没必要这样！”

沈秋言的眼神里满是灰暗：“今天就算是我不破罐子破摔，难不成他们会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吗？”

“你还记得吗？原主到最后，是怎么逃脱的……”

101回忆了一遍原著，心中大骇：“这样太危险了！”

原著中，原主沈秋言为了能打败他们，不惜用自己的全部灵力吃下化魂丹，只是吃下它，虽短时间灵力暴增，但是以燃烧自己灵力为引，待灵力枯竭时，必将九死一生。

“今天既然这样，我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几位长老相视一看，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们虽知道沈秋言是个有天赋，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可他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出这话，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已经到了什么灵阶，不禁让他们心中警铃一震。

下一刻，几位长老直接念出符诀，沉声道：

“那就要看你究竟有何本事，用全山弟子的灵力，我倒要看看能不能杀了你！”

沈秋言看着头顶瞬间出现黑压压一片，皱了皱眉，当初原主就是因为这个阵法到最后差点死了，毕竟千人阵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意见状，急忙想上来帮他，但被沈秋言直接拦了下来，小狐狸已经背叛了他，自己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

林意看着眼前的师兄，眼里忍不住有些酸涩，他以前知道几个长老不是什么好人，可今天他才知道连自己的宗门都不庇护的那种众叛亲离，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当时只是惋惜培术的结局，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他最敬爱的师兄，居然也会落得和培术一个下场。

沈秋言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长老，不由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我为宗门付出这么多，如今河还没过完就要拆桥了吗？”

现在理直气壮的三长老腰杆瞬间就硬了起来，他只当沈秋言是死前最后的嚣张，听到他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双眼睛眯着打量他。

“沈秋言，既然你为了宗门做出了这么多的贡献，那么现在自行了断，你也会同意的吧？”

沈秋言握着的拳头又紧了紧，他的心里仿佛破了个洞，他突然感觉自己要大开杀戒的决定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下一秒，只见千人阵的符阵越来越大，满是危险的叫嚣着向他压了过来。

沈秋言刚要出手，就在此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握紧了他的腰，下一秒直接将他掠到了一旁。

一抹红衣，身姿高挑，眉宇间顾盼生辉，他的出现，让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紧绷了起来。

“是那个狐妖！他居然敢回来？”

“正愁找不到凶手，大家一起杀了它，祭奠穆宗主！”

熟悉的气息笼罩在沈秋言的周身，沈秋言不敢相信这一刻有多么令人震惊，他真的想掐一把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感受到腰间熟悉的触感，沈秋言猛然抬头，直直的对上了小狐狸的目光。

从前沈秋言看到小狐狸的眼神总是温和的，甚至有点畏缩，

然而现在，沈秋言甚至恍惚感受到几分暴虐……

“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居然还敢回来……”

沈秋言恨不得以手化刃，朝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劈过去。

小狐狸自知理亏，也不敢睁眼瞧他，只是握在他腰间的手又紧了紧，生怕怀里的人挣脱出去有什么闪失。

盯着沈秋言灼灼的目光，小狐狸缓缓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轻声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今天过去以后我怎么给你赔罪都行，你杀了我炼丹都可以，你现在能不能和我站在一起……我也就能相信你了。”

晚疯不如早疯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只有红瓦墙头的烛灯映亮了青石板路。

夜色将至，一袭青衣女子独自走在路上，最终转身，消失在了路口的尽头。

听到门口的动静，秦景川抬眼，玉冠将黑发束得一丝不苟，君王的气势不怒而威。

“这是线人最新收集的情报，请陛下过目。”推门而入，青衣女子关门行礼，将手中的密折给了他。

“封州一事已经按皇上的要求安排妥当，太后和沈执那边已经让人盯着了，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禀告皇上。”

“如果他们敢打陵墓的主意，直接动手。”

“是。”

幽微的烛火隐隐跳动着，映在秦景川深色的瞳孔上，里面有掩藏不住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