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聪慧,定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伶安温声说道。
“但愿如此吧,你见训儿几何时沉迷美色?那小蹄子把训儿迷得神魂颠荡,我这心里真是不甚踏实,慌得很。”韩母捂了捂心口,靠在了身后的姜黄色如意双花团软垫上。
伶安宽慰道,“您放心吧,不过是瞧着林小娘几时新鲜罢了,小郎君玩阵子便腻了,再不济往小郎君房里塞几个伶俐的,分了心,自然顾不上她了。”
……
宋敬樾回了枕霞院,
却没想到,林鸢穿着素衣跪在院子内,膝盖屁股下面一个垫子没垫,头上金钗红带也全都没有,素净着一张脸,脸上未施脂粉,却越发显得清丽起来。
蜜枣正劝解着林鸢,那边看宋敬樾回来,连忙过去说明缘由。
说是自从大娘子进宫,林小娘就跪在这儿,约莫快两个时辰了,她们是怎么劝解都没用,铁了心要跪在这里。
林鸢水灵灵的大眼睛,弥漫着一层水雾,单薄的身躯,微红的眼框越发惹人怜爱。
“怎跪在这里,地上凉,快起来吧。”宋敬樾上前准备扶起林鸢。
林鸢倔强着不起,声音哽咽道,“姐姐,鸢儿有错,您让我跪在这里吧,跪在这里鸢儿的心里还能好受些,若不然就像是油煎一般。”
宋敬樾笑得温和,“跪在这里倒显得我的不是了,快起来吧,有什么话不能起来好好说?”
林鸢听此,连忙慌忙摆手道,
“不不,怎么是姐姐的不是,是我执意要跪的,外面的流言,鸢儿也有所耳闻,这才知道犯下的错,有多么不可饶恕,姐姐体谅大度,我却以下犯上穿绿色喜服,打红灯笼。”
“鸢儿没什么见识,也不知道高门大户有这么多的规矩,一心只想着小女儿家的情,才犯了浑,还害姐姐被外人说笑,姐姐无论怎么责罚我,鸢儿都心服口服的!日后定牢牢守着规矩,绝不再犯。”
说着,林鸢泪珠滚滚,颤声道:“今日还害郎君被叫去大内,姐姐拖着病体,前去为鸢儿收拾着烂摊子,鸢儿的良心实在是过不去,请姐姐重重责罚我吧……”
林鸢说的诚恳,对自己的错处剖析的也句句珠玑,很难不让人动容。
“好啦,你且先起来,此事本就不怨你,我没有怪你,更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你的心我明白,也深知你的为人,”宋敬樾把林鸢扶起来,用手把林鸢的发丝挽到耳后,
“既如此,咱们把话说开,不就好了,我一会儿让梨条送你回绣湖院,再熬些姜汤给你祛祛乏。”
同在烈日下跪着,林鸢没比韩崇训好到哪里去,前额的碎发,黏腻着湿在一块,额头上也是细汗。
林鸢泪光闪闪,“怎能是这样算的,此事是因为我,平白连累了官人和姐姐,这罚我是一定要受的,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事实就是事实,姐姐待我这样好,处处体谅鸢儿,照顾鸢儿,不罚自己,鸢儿于心难安!”
林鸢铁了心的要受罚,宋敬樾刚给林鸢扶起来,这不,扑通一下子又跪了下去。
那声音响的,宋敬樾都感觉自己膝盖一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