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川柏从那一团里面钻了出来,碎发乱成个鸟巢,身上的那件睡衣带也掉了下来,她连忙伸手整了整头发,身体下意识的往外转。
两个人的视线刚一相交,庄川柏像被定住了一样,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客房里的羽绒被是没有装被套,白芷当时将被套跟床单送过来时,就想要帮忙装了,但是看到某些画面,为了避嫌,她就离开了。
“需要帮忙吗?”白芷不动声色的闪过了一丝无奈,把篮子放到了外面,走了进去,将刚倒好的一杯红酒放到了床头柜上,床头柜离床进,上面还摆着个造型奇特的台灯。
台灯下面放着一只手机,手机里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
不会装被子?来这里一分钟教你快速将被子装到……
来不及看完,一双修长的手就遮住了手机,庄川柏若无其事地按下了熄屏:“谢谢。”
但那脸颊上的红遮掩不住。
“都怪我刚刚没先帮你装好,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白芷走到床的另一边,找到拉链的那一头,将里面的被芯重新又拿了出来。
庄川柏站在角落边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心里涌起了一丝不知味,她应该一开始就找人帮忙,才不会在白芷面前出丑。
羽绒被芯不算多厚,被白芷折成了四半,又塞进了被套里,她在里面弄好了四个角,对准了外面的被套的角,又钻了出来,用手抓住了外面被套的两个角,再轻轻的摔了两下。
力度用得不够,白芷大力的往前面一甩,再往后面拉,咣当一声响,被子的脚拉勾住的台灯,台灯拽到了红酒杯,一股脑的撒在了床上。
洁白的床上遍布的一片红。
“哦吼,这下糟了。”白芷尴尬的挠挠头,然后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一个最完美的办法:“要不,你去睡我的床。”
她再去睡小尤的床,反正她的床比客房的床软多了。
“不不不好吧。”庄川柏语噎,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啊跳,去睡白芷的床,四舍五入就是去跟白芷一起睡。
“没什么不好的,我那床比这床大多了,在上面滚个圈都没问题,好啦,就这样子说定了。”
白芷把被子往旁边一扔,也不收拾残局了,就出去将收衣篮放到了洗衣间,又领着人回了房。
庄川柏跟在后面,脸色通红。
屋子里洒着助眠的香薰,清清淡淡的味道有点像薄荷香,这几年工作繁忙,白芷的身体处于一种亚健康的状态,尽可能的利用外物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拉开了窗,让外面的空气缓缓的流动进来,有些人对气味敏感,可能不喜欢这味。
“就把这里当成家,别介意。”白芷说的是实话,她跟在白振海的身边长大,学的都是白振海身上的那套情义,对人处事一向冷漠,可一旦交了心,那就是她的姐妹,谁也碰不了。
“好,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晚上也还多亏你的帮忙,不然怎么把那酒鬼给带回家来,还是个大问题。”
白芷拿起了充电器跟手机:“行吧,你早点睡,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你要去哪?”庄川柏话有些急。
“我去睡小尤的房间,早点休息吧,现在已经很晚了。”白芷往门外走去,庄川柏坐在床上,有些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
床确实挺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终归是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会有些奇怪。
庄川柏心里明白,可就是那么的不知味,她悻悻地抬起了眼皮,粉红色的墙画,化妆台上摆着的几套化妆品,一排口红过去,各种颜色,各种牌子,应有尽有。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身影。
她颓然的长叹,人就是那么不知足,当得到了一点点小甜头的时候,就会开心不已,可是当有更大的甜头摆放在面前,便会希望得到的大甜头。
站起了身,庄川柏脱掉了睡衣,手指按住了最里面那件衣服的扣子。
伴随着那个扣子解开,一句“我回来了”在她身后突兀地传来,白芷脸色僵硬,最后一个字的儿化音还在嘴里面含着。
白芷愣了愣,连忙退了出来,啪的一声关上了门,眼神愣直,鼻子处有些干涩,火热得像要流出鼻血似。
本来三个人里压根没有存在会锁门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小尤竟然将门给上锁了,也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
回来时,忘记敲门了,然后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画面。
她还在走神,里面的人已经拉开了门,庄川柏神色镇定的说:“怎么了。”
“那个、那个、那个小尤的房间关着,她平常都不上锁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偏偏关着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偷看你换衣服……”
有些话越解释越乱,白芷懊恼的垂下了头:“总之,你相信我,我是正人女子。”
“我信姐姐——”
“那姐姐跟我睡一张床吧,床很大,还能滚个圈。”
白芷脑子里有东西一下子炸了开。
她才看过别人裸着的一面,又要跟人家睡在一张床上,白芷有些犹豫的应了下来。
庄川柏大着胆子问:“姐姐,对……进来吧。”
——对刚刚看到的画面,满意吗?
她还是说不出嘴,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里既有期待也有害羞,更多的是期待。
为了避免尴尬,白芷先跑到了厕所里面弄了半天,终于被被扭扭的走出来,庄川柏半躺在了床上,手里面拿着手机,可能是在跟别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