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到不久前跟刘惜颜的合照,心里顿生一股厌恶,立刻删得干干净净,连最近删除也不留下。
庄川柏离得近,见白芷和刘惜颜的照片,嘴上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她不该去国外,她应该早一点回到姐姐的身边,如果来了,如果再勇敢一点,就早个一年——
墨绿色的眸子紧盯着前方的红绿灯,五指修长的指尖敲打在方向盘上,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好了。”
目光方落在白芷的身上,白芷摇了摇头:“以前年少不知愁,凑把把渣女当真心人,哎呀呀呀,幸好早点把那个渣渣甩了呀……
白芷读书不厉害,编起打油诗来一套一套的,要是谢安和小尤在,就知道白芷已经解开了心结。
只有放开了,才会肆无忌惮说起那个人,不带一点儿感情,反倒是闭口不谈,才是心中有她。
噗嗤——
庄川柏将车停在路边可停处,脸色憋得通红,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芷挑了挑眉:“咋滴,是觉得我编得不好呢,嫌弃我呢,还是我呢?”
“你是不是皮痒了,欠打。”她伸手抓住了庄川柏的耳朵,往前靠了靠,庄川柏耳朵有点小暖暖的,捏在手里,就像捏了一块豆腐。
易碎的很……
两个人靠得极近,白芷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打在了庄川柏的耳朵上,又是最敏感的点,痒痒的,呼吸一致,喘个不停。
庄川柏弱弱地喊:“姐姐——”
手已经摸上了那张脸,她痴狂思念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的女人,日复一日,那爱已经熬成了烈酒,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亲上去。
车内,指表盘的指针发出了红色的灯光与表盘上白色的光相映衬,是这空间里面唯二的色彩。
天窗上面流下月光,照耀着两个人微红的脸颊,昏暗而又狭小的空间,她们灼热的呼吸,互相在彼此之间传递,一点一点的交换着。
暧昧——
夜晚常常会让人更不理智些,如某些冲动,会在猝不及防间涌上心头,然后一点点的放大,积攒了一天的情绪纷纷而来,而外面又安静得可怕,加上人处在窄小的空间里,更能将这一种冲动实质化。
白芷动了动唇瓣,上颚的牙齿碰触到了舌尖,轻咬在了下唇瓣,磨了磨红唇,垂下了眼睑,落在了那只按在手刹上的右手。
骨节分明,五指修长如玉。
拇指与食指之间露出了有质地感的金属手刹,形成了一个微弯的弧度圈,食指的那一点粉红色月牙印抵在了末端,上面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又打磨得泛着光泽,不加一点儿化学元素。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涂抹着鲜艳的酒红色,衬得肤色白皙,可那指甲却实打实的长,也不算得多长,只是与庄川柏比起来显得长多了,但在女明星里,这算短的。
里面的空气有些拥挤,开了天窗,其实也算还好,却不知为何渐渐的热起来,以被庄川柏捏在左手上的下巴为圆心,朝着四肢百骸涌去,热意蔓延开。
车子停下来的地方有些偏僻,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外面还有蝉鸣鸟叫声,细听之下,还有风吹过的声音。
那一声姐姐有些软,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外,白芷心中的明镜渐渐拨开了水雾,呈现出了真相。
沉沦亦或是放纵,追随本心还是舍弃自我,她紧咬着牙,蓦地对上了那双墨绿色的眼珠子,想起了昨夜的那个梦,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羞涩。
有一只小恶魔在她的脑子里不停的怂恿,亚当和夏娃受了蛇的蛊惑,偷食了知善恶树所结的果,也因此被赶出了伊甸园。
偷食禁果成为人类的原罪以及一切罪恶的开端,可如果没有一开始的结合,又哪来的人类千秋万代,而罪恶既是开端,也是新的希望。
白芷早已心动,但不自知,心里面的小恶魔一点点揪着她的理智,在犯罪的边缘,来回的摩擦。
往前一步也许是新的开始,也有可能是一切的瓦解。
小恶魔占据了主导地位,露出了罪恶的獠牙,理智在一瞬间土崩,只剩下心之所向。
情动不如行动,白芷扬起了头,笑得千娇百媚:“庄庄——”
她媚眼如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左手垂放在了左腿上,右手放在车子的中控台上,食指轻轻的敲打着。
微昂的天鹅颈欣长,牵动着庄川柏放在下巴上的手,灵动的双眼阖在了一起,娇艳的红唇半张开,恰似佳人从远方来,有暗香盈袖。
如鱼遇上了水,一触即发,水是鱼儿一辈子的守护,鱼儿同样用一生的深情去爱着水,没有外力的干扰,她会一辈子生活在水里,像鲸鱼一样,用生命去爱着周围的土地,以优美的姿态跃出了海面,宛若游于天际。
鲸落十里,万物重生。
我爱着你,即使到死也爱着你,爱着那片土地,以自己独有的方式,用自己的身躯反哺育着那一片海洋里生存的生物。
那些生命将会替代着我,爱着你,既是死亡,又是新生。
庄川柏喘着气,脸颊上泛着红晕,那一下,她自认于矜持,礼貌而又含蓄,应当不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用余光敲去,白芷唇齿之间还沾着点晶莹的液体,眼神略带迷离的望着窗外,柔弱无骨的手垂在了两侧。
那人突然转身将她抱住,未做言语。
热潮再一次翻滚,白芷思绪越加浑乱,到了某个年纪,一些难以启齿的羞耻的冲动,会在第一条线崩断之后,放出了心里的所有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