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庄川柏,一杯拿在手里晃荡,红酒就是要先摇一摇再喝,奥利奥要放到牛奶里泡一泡是一样的道理。
“想到那个瓶子,心里面就有点怀念,那是过去,再也回不去的过去。”白芷有些缅怀,也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年纪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时候。
谈及儿时,两个人能聊的话题就多了,只不过两个人都在互相的克制,避免说到了那时的分开。
庄川柏不问是因为她不敢,里心面打着鼓,能像现在这般愉快的交流是她后来的岁月里最想做的事情之一。
“你说我那时是不是傻,微风走了八万里用了两个月,不急不缓的河流,早就把幸运瓶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姐姐不傻。”
“姐姐——”白芷在嘴里嚅讷,七岁那年放暑假之前,她跟谢安还有小尤三个人在学校的大榕树下,每人各拿着三只树枝,对着操场上的那面五星红旗结拜。
后来想想那件事情,还觉得幼稚。
小尤生日跟她也才差了两天,再加上白芷那时候身份证上的日期晚登记了一星期,小尤一直不叫她姐,白芷心里耿耿于怀。
到了暑假,谢安跟她妈出去国外旅游,小尤回了老家,年幼的白芷一下少了两个玩伴,日子就无趣的多了。
她照常是河边摸鱼,树上找鸟蛋,某一天好巧不巧遇到了个小萝卜头坐在了河边,还是坐在她专属石头。
气得她拿着小鱼竿,上前就想要去揍那个小萝卜头一顿。
刚到了人家面前,被萌得不要不要。
一件白衬衫,搭配着复古的背带裤,还穿着一双马丁靴。
小小的脑袋瓜里面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个漂亮的弟弟带回家里去,然后跟那满屋子的玩偶放在一起。
等谢安跟小鱼回来,一定会羡慕死她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弟弟,还有双绿色的眼珠子,不会是外星人的小baby?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这块石头的主人,你坐了这块石头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你就要喊我姐姐。”
小白芷笑得可开心了。
漂亮的小萝卜头歪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小手小腿的从石头上面爬了下来,晃悠悠的要离开。
小白芷可不乐意,抓着人就是一顿“好言相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变成了拳头相逼。
可怜的小萝卜头,就这样子被恐喝成了白芷的“弟弟”。
现实中的白芷随着回忆中的人儿,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她那个时候还真是霸道得很。
庄川柏坐在她的旁边,望着她的侧颜,微微失神,很多事情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但当某一刻,你会突然发现恍若昨日。
她的姐姐又瘦了。
小时候是有肉的小女孩子,怎么等长开了,脸上就没有了一点儿肉了,那就只有身体变长,体重再也没增加过。
可有的人即使变了,却是变成她最喜欢的模样,庄川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符合她的胃口,从细微的毛孔再到每一个优缺点,性格的起起落落还是带人的种种。
对,因为她是姐姐。
而她的姐姐正巧笑嫣然,捂着嘴巴轻轻的偷笑,脸庞上闪着一层光芒,上衣略有些凌乱,从一开始起床之后,白芷就好似没有为自己整理过,帮她找浴袍拿床单送衣服。
庄川柏都是看在了眼里,她嗓音微哑:“姐姐,时间有点晚了,该睡觉了。”
——睡觉
她说的是睡觉,可余光依旧撇在了白芷裸露在外的那一圈锁骨上,精致而又白皙的骨头包裹在了那层牛奶般的肌肤下,庄川柏看得有点入迷。
以至于这目光越来越放肆,贪婪的掠夺的白芷身上的每一缕肌肤,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将墨绿色的眼眸合上,短暂的一停留,再次睁开时,已不见方才的那些神情。
“太晚了。”庄川柏食指的末端有些微微的发烫,当白芷含住的时候,她已经动了情。
先回房间的人是庄川柏,白芷依旧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时间已经将至一点,她丝毫没有半点儿睡意。
片刻,她决定去泡个澡。
在温热的水中央撒上了几点助眠的香薰,又扔进了十几朵花瓣,才入了水中,暖意就由足下涌起。
整个身体纳在水里,微扬的天鹅颈缓缓的吐纳,白芷目光盯着水里面飘起的花瓣儿,额头处有细汗渗出,水的温度有点儿高,不过是她喜欢的那一种。
她薄唇微抿,站起了身,用浴巾轻轻的擦拭着身体,视线落在了两套风格迥异的睡衣上。
一套偏可爱,一套偏性感。
女人是种非常奇怪的动物,不像男人那般的好斗,可却有着一种非常奇怪的心思,她们会下意识的把自己往成熟性感的风格上带,可到了某些年纪,却又要往可爱的风格走。
就是这样子的矛盾,跟小的时候想要早点长大,穿上妈妈的高跟鞋一样,但真到了穿高跟鞋的年龄,又想要回到穿公主裙的儿时。
白芷穿上了那套性感的睡衣,过膝的长裙恰好将紧实的大腿包裹得严整,在网上是收身设计,将腰线勾勒得凹凸有致,尤其是领口处的那一片春光才是重中之重。
她有些犹豫的想要换掉,随即改了这个想法,左手提起了收衣篮子,右手拿起了红酒杯,朝着洗衣处走去。
经过客房,门并没关严实,往里面看空空如也,白芷奇怪的敲了敲房门,然后就见床上的一团突然挪动了起来,传出了庄川柏的声音。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