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救命似的清脆响起,霍昶环着她的身体从电梯里出来,四目紧紧粘结,缠绕,难分难舍。
惠苒卿微微慌神,偏脸躲开,他掐着她的下颏扭过来。
“看着我。你是不是还想逃避?没关系,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逮回来,你若是不愿意回来,我就寸步不离跟住你。”
她无力挣脱,最后的力气用来将手攀上他的手臂,贲张的肌理下是突突跳动的脉搏,和心口敲击的节奏遥遥呼应着。“如果……我永远也不会回心转意呢,你就永远跟着我?”
他眯起眼,嘴角绽开一抹捉狭的笑。“你的眼神出卖你了,卿,你已经在回心转意。”
惠苒卿脸色顿变得土灰,霍昶换了个更柔软的语气,自己也……很陌生的语气。“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生我对媒体宣布我们离婚的气,还是关于摸胸的——”
两人周周转转到了门口,霍昶先后指着同个楼层的两个单位。“你家,还是我家?”
“什么?”她瞪圆眼。
“去你家,还是我家,卿,我想你,让我内,关门前的一瞬,她瞥了眼对面,霍昶在那边等她似的静静柔情地看着,眼神对接,他微微一笑,道:“晚安。”
他的脸渐渐消失在视野,惠苒卿脱口说出:“霍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多对我坦诚一些我以前的事,或者……你以前的事,我会试着迈出心里的一步。”
他垂着的睫毛眨几下,再抬起眼皮,唇角的笑意中却多了些许阴冷:“我也是说如果,如果,你利用我的过去,或者……从我这里知道你过去的自己,而反过来出卖我呢?”
惠苒卿心头一跳,低头虚着声音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是说如果而已,很晚了,睡吧,还有,你的胸很货真价实,我欠你的,以后会一一还给你。”
说完霍昶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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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晚,惠苒卿没有开灯,一直对着窗子坐到天边放亮,ta才迷迷糊糊地素颜回来,惠苒卿提醒她宿醉滥交的频率低一点会更健康一些。
离家的时候,正好撞上霍昶从对门出来,电梯里,他淡淡说今天要去出差,惠苒卿“嗯”一声就没了回音。
上午,白昕潼依旧没有在杂志社出现,她忽然想到,是不是白昕潼惧怕回到《风韵》见到她……或者霍昶,所以才迟迟不出不出面?
这样想着,前台传来骚动,一声声“夜主编”“elsa”落入耳中,格外刺痛。
心跳加速,惠苒卿木讷地从座位上支起双腿,站起身,舒严把同个小组的人都唤过来,聚在一起。
“呐,elsa回来别的组都准备好了礼物,本来我以为她还会再休息一段时间,就把这茬给忘记了,你们谁有比较不错的方小说西先借来用用,明天把钱凑齐,再给你们补回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回去各自翻找,只有惠苒卿楞在原地,直直地向“elsa”走去。
穿过众人,她终于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陌生笑容冲自己微笑。
那样蔑视和高傲,与夜星完全不同的神色。
就是一个示威般的眼神,她肯定,白昕潼不仅没有对她的身体被别人占用感到惊讶,还有一丝乐观其成的意味在里面。
惠苒卿紧视她的眼,礼貌说:“你好,elsa。我姓惠,新来的实习编辑。”
周围的讶异声一片,包括正在筹礼物的舒严。
“你好。”白昕潼亲切地握紧了她的手,悠悠说,“惠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六)颠倒人生
“惠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夜星”嘴角微提,笑靥里是一片灿烂光辉,而眼神却格外复杂地在对面的脸上梭巡。
惠苒卿心中有异样,敛起笑说:“何止见过?你对我还十分熟悉,哦,不是熟悉,应该这么说,你对我一直怀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才对。”
白昕潼听罢,脸上慢慢浮出十分无辜不解的神情,眉尖轻轻一皱:“我不太理解惠小姐的意思。”
旁边的前台妹妹小心翼翼地看着惠苒卿,伏到白昕潼肩头咬了会儿耳朵,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惠苒卿不禁失笑,原来她自己的脸还可以做出这种假掰掰惹别人同情的表情,她过去的二十几年怎么就没有好好挖掘一下呢。
白昕潼偏头听着,不会儿,一脸恍然地点点头,笑容也回来了。“原来这位是霍太太,刚才真是失礼,还叫您惠小姐。”礼貌地抬手将她向里面引,“来,进来坐吧,我们到里面谈。”
惠苒卿双拳紧握,怔立不动,紧紧盯着她,白昕潼就在三步以外的地方,唇边还是噙着笑微微垂眸。
夜星本比白昕潼高一些,此刻她居然被自己的身体以那样高傲的角度俯视,真是讽刺,惠苒卿勉强扯道无谓的笑,将左手无名指指上的婚戒取下来。
“不用了,夜主编,我其实是代表我们小组的同事给您送个礼物的。”轻轻抓起她的手,把戒指放进白昕潼手心,“这个,算是我们的一个心意吧,请您务必收下。”
耳边传来旁观者连连抽气和议论声,一下子,整个办公间像要沸腾了,惠苒卿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包着白昕潼的手,帮她攥紧。
这个时候舒严出面,将人群哄散。“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回去工作吧,都没有事做么?”
白昕潼打开手掌,低头拿出戒指左右端详,又不明所以似的望着惠苒卿,慢条斯理说:“霍太太,您看,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要把您的婚戒送给我呢,这个……似乎不太合逻辑,虽然我在空难中头部受到重创,许多人和事都记不起来,也分不清楚,不过,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