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曾予尔戴着那只吊坠,任由他牢牢箍住自己,在他怀抱里浮浮沉沉,到了极乐处,眼前星光璀璨,身体的重量如同消失,果真如一条畅游的小鱼欢快地跃出海面,只是,她想亲吻那高高在上、神秘而优雅的蓝宝石,心中却忽然莫名的悲凉。
曾予尔握紧拳,又从头至尾看一遍画稿,想象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认真改稿的模样,再无法遏制心尖的悸动。
段怡心观察她的反应,眼底渐深,而后,终于提了口气,神色不明说:“曾小姐,pat的父亲今天出院,这些天,他作为顾长计的儿子,承受的压力非常大,你们如果再见面,戴上这只吊坠吧,我相信pat看见你戴着它会放松很多。”
——仍琅《作奸犯科》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拒绝任何网站论坛转载——
段怡心从美国回来的很唐突,段景修到了医院发现她和她的助理已经站在顾长计的病房外,不禁诧异,但好像也在预料之中。
段景修走到母亲身边,双手插兜:“你飞过来,我可以去接你的。”
段怡心侧脸望着儿子一笑,目光里尽是慈爱:“我有judy照顾,没关系。”
段景修点头答应:“嗯。那就好。”
母子两个再无话,一如这十几年,除了重要的事宜,很少有更深的交流。
他们目光一起越过病房的玻璃窗口看向里面。长久的沉默过去,段怡心面色担忧,忽然问:“最近……kelly有没有来找过你?”
段景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好端端地,她为什么要来找我?”
“不,她不好。她……最近出了点状况。”段怡心退后了几步,眼前闪过方才那女孩眼中噙着感动的眼泪的画面,心情矛盾,“她离婚了。”
段景修苦笑,喉头发紧,像有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太阳穴。
段怡心叹气:“唉。本来我也以为她这回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可当我去参加婚礼的时候,我意识到,她并不幸福。上个月,我在皇后区遇见她,才知道她回到美国给自己放假,而且已经和pascal离婚了。”
段景修仍然目视前方,皱紧
眉峰:“那都是她自己的决定,和我们没有关系。”
“可是——”
“妈,你来到中国是是来看望爸爸的,还是为了对我说这些与我无关紧要的话。”
段怡心拿出十足的耐心,倘若十年的孤儿院生活给当年那个五岁小男孩的心房镀了一层厚厚的铠甲,那他唯一的罩门就是利恩娜——kelly。“pat,kelly是无关紧要的人吗?你在孤儿院的时候是谁真心对待你?你被那些黑帮的人拉去做坏事,是谁救了你摆脱他们?还有,她……”
往事随着段怡心的有意提醒,一幕幕浮现,段景修闭上眼睛,令人发疯的冲动沸腾上头顶,他下颚动了动,目光尖锐,回头看向母亲:“你到底想说什么?”
段怡心哑然,深吸口气,坚定回视他:“如果可以,别再和曾予尔来往了。”
段景修眉梢一动,笑了笑:“这是我和她的事,就像我和kelly之间,你都不必过问。”
——仍琅《作奸犯科》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拒绝任何网站论坛转载——
段景修没有等顾长计做完检查出院,告诉顾语声的秘书自己不会到场后,便回到‘帝国’。
办公间被空荡和死寂充斥,他点了颗烟,吞吞吐吐,让呛辣的烟灌进肺里。
他应该料到段怡心回来不可能单单为了看望他父亲,因为在事发当晚,段景修就让苏咏瑶通知了段怡心顾长计那时已经脱离了危险。
而前几天顾长计意外脑中风再次入院的消息被搬上新闻,他这个私生子是否会继承“华逸”、将会继承多少遗产、是否会成为最大赢家、之后“华逸”高层是否变天,都成了圈中焦点。
究竟是谁自私自利,所谓上流,不过是追名逐利,为了钱和利,爱人之间可以决裂欺骗,亲人之间可以反目成仇,互相利用……所以,现在,他的身份是自己达到利益的工具,当然,同时也是别人的工具,她是他的母亲,一切无可厚非……
思虑被苏咏瑶的电话打断:“段先生,侯大帅正在门外,说有事想要见您。”
“让他进来。”
侯大帅是侦查连的退伍兵,家里有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儿,还有一对老父母要赡养,可谓上有老下有小。段景修重用侯大帅,是因为他一向需要的就是这种靠得住、而且有明显软肋可以随时控制的人做事。
“段先生,您让我查的那几个人最近有点眉目了。”
段景修按熄烟头,沙发椅里起身出来:“说。”
“谢寅手里有批人前两个月把利小姐丈夫在迈阿密的摄影工作室破坏掉了,而且……”
段景修沉眉:“而且什么?”
“留了两包可卡因。”
段景修压了压嘴角,用可卡因栽
赃,确实是谢寅的做事风格。“现在状况怎么样?”
“案子还存在疑点,迈阿密那边还在调查,仍在保释期间内。”
侯大帅出去之后,段景修心绪难以平静,把20岁的利恩娜带出孤儿院的正是谢虎——谢寅的堂弟,迈阿密一个小黑帮的首领。
利恩娜离开不久,12岁的段景修觉得像被世界孤立,利恩娜走了一个月后,他找了个刺青师傅在肩膀上刺了她的名字,仍然挡不住如狂的思念。
绝望无助之下,他每天放学后,开始跟着利恩娜从前的黑帮男友手下做事。
收账、看场子、教训不守规矩的小辈……这些人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地盘和规矩,只要各个帮派之间不越矩,不惹是生非,便大可相安无事。